見了。
「可惡!」
蔡倫大叫,與此同時,卻聽廊廡頂上嗒嗒嗒一陣飛快的聲響向前移動著,就像一隻狸貓兒似的。蔡倫微覺訝異,跑出幾步,才見一道人影出現在前方轉角的廊廡之上。
那是李魚,不知何時他已上了廊廡,從那上面追去。
「來人!護駕!護駕!」
齊王逃出一段,得有喘息之機,終於開始放聲大呼起來,片刻之後,各方有燈火亮起,螢螢冉冉,仿佛一枚石子,驚醒了棲息於草叢之中的一群螢火蟲。
杜行敏的心涼了,若是不能及時抓住齊王,叫齊王府的侍衛們反撲過來,眾人將死無葬身之地了。
這時候,卻聽一幢房屋頂上有人放聲大呼:「朝廷緝命叛逆,誰敢阻攔!」
靜夜之中,這聲音異常地清晰,遠遠近近的,都有人抬頭向那發聲的房頭看去。
月光如霜,就見一道人影站在那房脊之上,不動如山!「朝廷發九州兵馬,圍剿齊王!李績大將軍已兵臨齊州城下!齊州小城,彈丸之地,滅之不費吹灰之力。蓋因天子尚念父子之情,希望不動兵戈,某方自告奮勇而來?爾等此時,意欲何為?還能有何作為?
」
四下寂寂,鴉雀無聲。
房脊上那人冷冷四下一掃,拔出刀來在月下用力一劈,喝道:「立即止步!立即噤聲!立即各房。便是爾等的將功贖罪,走!
夜色下,王府各處,光影幢幢,漸漸的,一一熄滅,不復喧囂嘈雜。
李伯皓、李仲軒和杜行敏等人追到那房脊下,仰臉望去,李魚站在上邊,把刀一擺,道:「守住這裡,齊王逃進去了。」
眾人吃了一驚,立即四下散開,將這好大一幢院落屋舍團團圍住。
李魚從房脊上下來,急急尋到杜行敏,道:「杜兵曹,這是什麼所在,可有地下通道出去?」
杜行敏搖搖頭,道:「這是客舍,就算王府有秘道,也不應該修在這裡。」
李魚這才明白,何以這裡的建築看起來有些相對獨立,原來是齊王慌不擇路,逃進了客舍。李魚心中大定,揮手道:「我方才嚇住了王府侍衛,就只怕拖久了他們回過味兒來。齊王赤身露體,手無寸鐵,又是孤身一人,濟不得事。你們守外邊,防止他逃,伯皓仲軒,你我三人分頭搜索,提防偷襲
。」
「好!」
李伯皓和李仲軒答應的很乾脆,也不等李魚,便大咧咧地踹開一幢屋舍的門,闖了進去。
李魚急忙跟上,剛想提醒二人小心,不料二人又已飛快地退了出來,若非李魚知機躲開,顯些撞了鼻子。
李伯皓二人踉蹌退開幾步,借著門廊下燈光一照,李伯皓不禁心疼地道:「哎呀,我的劍!居了豁了口子!」
李魚此時卻正緊緊地盯著二人方才退開處,那裡,站了兩個披甲人。全身著甲,頭戴鐵盔,左手圓盾,右手單刀,如封似閉,山停岳峙,氣勢渾凝,雖只兩人站在那裡,竟有銅牆鐵壁一般感覺。
杜行敏吃了一驚,下意識地叫道:「昝君謨、梁猛彪!」
李魚雙眼微微一眯,道:「就是那偽拓南王和偽拓北王?」
「哈哈哈哈……」
隨著大笑聲響,正廳大門洞開,亮起了火把。
陰弘智、燕弘信同樣是渾身披甲,各執弓箭,護著已然穿了一身甲的齊王出現在廳中。齊王獰笑道:「虧得昨晚議事,留了四王宿於宮中,這是天大不亡我啊。杜行敏,爾等小人雖然虛張聲勢,嚇住了我宮中侍衛。待明早真相大白,朕倒要看看那時你等還如何舌燦蓮花!關門,守到天亮!
」齊王一聲咆哮,昝君謨、梁猛彪立即甲葉鏗鏘地退回了房中,馬上有人掩緊門戶,「砰砰」聲不絕,一時門窗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