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灌木,向前一竄,便是一方空地,正自停下,要左右看明形勢,就見一個唐兵舉著刀衝來:「抓住他們,別叫他們跑嘍!」
這時再想鑽回草叢是來不及了,羅霸道大喝一聲:「吃羅某一刀!」雙手握刀,一記力劈華山,縱身挺腰,再陡然卷腹,人刀合一,凌厲無匹地一刀劈下,那一刀之威,怕是一塊齊人高的石頭也劈得斷。紇干承基只是想冒充官兵咋呼幾乎逃命罷了,萬沒想到,真把人招來了。因為紇干承基穿著官兵的衣服,夜色之下看不清楚,羅霸道真把他當了官兵,但羅霸道雖然蒙著面,這一刀之威對紇干承基來說卻
是極熟悉的。
更何況羅霸道還吼了一嗓子「羅某」,紇干承基如何還不知道他的身份,登時嚇得亡魂皆冒。他現在血脈尚未暢通,躲是來不及了,只得尖叫一聲:「羅大哥,是我!」
羅霸道一聽他這回用真嗓子喊出的聲音,心裡也是咯噔一下,身懸空中,再加上全力以赴,一時已是收不住刀了,羅霸道急忙將刀倒轉,拼命收力,「砰!」這一刀下去,刀背砍中了紇干承基的額頭。
虧得羅霸道已收住了九分力,不然光是這刀背,也能把紇干承基的腦袋崩碎。
「你本來……說話……很長的……啊……」
紇干承基兩眼發直,喃喃地說出一句話,把刀一丟,身子轉了半圈,軟軟地便倒了下去。
羅霸道剛想撲上前看個究竟,後邊的追兵已如附骨之蛆追了上來。
這時遠方有人高呼:「那女人被救走了,快攔住她!」
曠雀兒一聽,登時嬌軀一顫:「殿下?」
曠雀兒急忙一挽羅霸道的手,叫道:「這邊!」拉著羅霸道就往斜刺里衝去,後邊幾杆長槍刺空,官兵們亡命般繼續追上。
健馬長嘶,千葉姑娘的身影越去越遠,可她的心卻被上了一道箍,越來越緊
紇干承基醒來的時候,已經不像紇干承基了。
他額頭突出好大一個肉瘤,就像畫裡的老壽星。
他覺得額頭很緊,就像戴了一個箍,頭皮發緊,腦袋發沉,微微一動間,才發現痛不可當,忍不住一聲呻吟。
眼前漸漸清晰起來,李魚正彎著腰,定定地看著他:「你是誰?」
紇干承基有點蒙,李魚道:「這裡沒有旁人,只有你和我。」
紇干承基想要扭頭,可只一動,就覺得頭痛欲裂,於是只能拿眼向左右移動,饒是如此,也覺牽動肌肉,有些疼痛。
周圍果然沒有旁人,但看得出,仍是在林中。
紇干承基道:「我是誰?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自己說!」
「我是紇干承基!你今天說話做事怎麼這麼古怪?」
「那我是誰?」
「你是誰?你當然是卑鄙無恥、重色輕友的李魚!」
李魚鬆了口氣,微笑道:「還好,沒有被打傻了。傷你的人是誰,身手應該不錯。」
紇干承基怒道:「為什麼你不放我走?」
李魚眨眨眼,奇怪地道:「我是兵,你是匪,你是我抓來的功勞,我為什麼要放了你?」
紇干承基呆住了,呆了半晌,才怒道:「可你放了楊千葉!」
李魚一臉鄙夷:「人家是個漂亮姑娘,你忍心讓她坐牢還是砍頭?」
好像很有道理啊?可為什麼心裡覺得很荒唐?
紇干承基呆了半晌,才道:「你放了她,卻不放我,你不怕我告訴朝廷,是你縱走了她?」
李魚攤了攤手,道:「她和你,都是我抓的,你說是我放了她?有證據嗎?朝廷會信你嗎?再說,我還受了傷,你看!」
李魚獻寶似的把胳膊湊到紇干承基面前,紇干承基氣得哆嗦,可又不敢,因為身子一動,額頭也要疼得想要裂開。額頭被敲出的那個大肉瘤,真令他產生了想死的感覺。
李魚臉色肅然起來:「你是太子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齊州?」
紇干承基心中一凜,抬眼看向李魚:「這才是你留下我的原因?」
李魚道:「如實說出來,就是你的生路,也許……不僅是一條生路,還是一樁大功!」
紇干承基目光閃爍著,沒有回答。
第540章 緊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