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大街,走小巷,轉眼來在太岳府衙門前。
但見得府衙坐北朝南,虎踞龍盤,門前是十字街頭,合青龍、白虎之勢。
舉目看去,兩隻青石雕琢鎮府石獅子威風凜凜;紅漆大門之上,懸掛有黑底金字的匾額,「太岳府」三字筆筆如刀,點點似桃,正是出自名家之手,可流傳後世。
兩側紅漆門柱之上,嵌掛有一副對聯,寫道:「
忍一時,莫負氣,來到此地,費錢又費力,與人爭吵還累己。
問明白,講道理,坐在堂前,難瞞也難欺,辯清官司才相宜。」
正是有意規勸來告狀之人,自當三思而後行;更要警醒為官之人,理該秉公而執法。
門邊一架獸皮雲鼓聳立,供告狀之人擊鼓喊冤,求官做主。
入得大門以後,來在二堂正廳。左右門柱以上,又是一副對聯,寫道:「
天有昭彰,國設明法,報朝廷之事,便是善政。
世傳公道,人懷良心,免百姓之憂,可稱愛民。」
抬頭看去,大堂中央懸掛匾額「明鏡高懸」,下頭立海朝屏風,隔絕內閣與外堂。屏風以外,制紅木高台,上擺三尺法桌大案,後邊設花梨太師椅。
法桌以上,是文房四寶,醒木驚堂。桌邊設四個令箭筒,紅黑之色,各不相同。
兩旁邊肅靜迴避牌、師爺筆錄,左右各一排衙役站定,高喊堂威:「威~武~」
正是:「
門衙官府向南開,明鏡高懸照月台。
一任清平食爾俸,十年寒苦棟樑才。
深居朱檻花廳內,隨手三班六房來。
奉命與民安此土,豈求獄訟不冤哉?」
大堂之上,葉凌、賈琥等人被季長風帶上堂來站定。
不多時,自屏風以後,走出一人,只見他:「面容周正四方,眉宇英姿非常。三縷長髯胸前張,官服繡龍又披黃。此生付予刑名事,鐵面無私是剛強。」
此人來在堂上,端坐法桌以後,伸手拍落驚堂木,問道:「你等來到堂前,所為何事?」
未等季長風發言,賈琥便輕蔑一笑,道:「爺知道你,你不就是新上任的太岳府尹宋拯嘛,我爺爺與你同朝為官,咱們都不是外人!」
「哦?」宋拯聞言,追問道:「但不知你爺爺是朝中哪位大人,可否告知本官知曉?」
賈琥得意一笑,來往太岳府尹,俱是那欺弱怕強,奴顏卑膝之人,自是不敢得罪朝中勛貴的子弟,故而這賈琥才敢在城中如此放肆。
今日見宋拯此態,賈琥便以為他也是如此,便笑道:「我爺爺,正是當朝的吏部尚書賈大人!」
「原來是賈成道賈大人家的公子,失敬!失敬!」宋拯拱手一禮,不卑不亢。
賈琥洋洋得意,拿著摺扇指著葉凌等人道:「這些人與我作對,你把他們都給我辦了,我就回去了!」
說著便要往外走,卻被季長風持劍攔下。
「你宋大人」
話音未落,宋拯再拍驚堂,喝道:「你等既在這大堂之上,便無貴賤之別,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再有擾亂公堂者,本官定要嚴加懲處!」
「你」
賈琥咬牙切齒,沒想到會遇到這樣一個主兒,真是晦氣到家了。
張衛趕緊勸阻道:「二少爺不必著急,我已經派人回府去通知大少爺和老爺,他們此刻定然已經在想辦法搭救了。」
賈琥點點頭,他自是無所畏懼,只不過嫌棄太過麻煩,更丟了面子。
隨後,宋拯便開始問案:「何人報案?」
那謝憐兒便跪倒在地,道:「是小女子報案!」
「何事報案?」
謝憐兒看了看賈琥與葉凌、秦笑,道:「因他們發生口角,打砸了戲院,小女子這才命人前去報案。」
聞聽此言,賈琥似笑非笑,葉凌默然不語,秦笑略感心寒,戲班之人心驚膽戰。
秦笑想出言反駁,卻被葉凌拉住,搖了搖頭。
葉凌知道謝憐兒的良苦用心,她既是想要保全自己,也是想要保全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