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存在外部干預,想要磨滅先皇的神魂,豈不是輕而易舉?」
神農道:「這裡面應該是有先皇的後手在。」
「我覺得,還有另一種可能。」
吳妄沉吟幾聲,手指習慣性地敲了敲桌面,笑道:「前輩你說,有沒有可能,剛才這一幕,其實發生在無數歲月之前?」
「哦?」
神農眯眼笑著,問道:「這是怎麼個說法?」
「其實伏羲先皇早就逝去了,在神農的時代開始之前,在那個黑暗動亂之前。」
吳妄站起身來,一邊思考,一邊將自己心底的猜想整理通順,並組織起語言。
他來回踱步,邊走邊說,目中滿是亮光:
「就在那天宮之中,伏羲先皇完成了他計劃已久的大業,侵入了帝夋的意識,強行成為了帝夋的人性。
自那開始,就已經沒了伏羲先皇,有的就是帝夋罷了。
而後,這帝夋自身意識崩潰,一分為三,不,為四甚至為五。
承載自身神力的本體保持著最重要的獸性,秩序大道寄託了絕對的理性,其餘部分帶著伏羲先皇的意志,在天地間不斷摸索自我救贖的辦法。」
吳妄打了個響指。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說不通的地方就一直能說通了。
咱們接觸到的伏羲先皇,雖是伏羲先皇的意志,但本質上早已是帝夋的一部分。
整個過程可以看做是……帝夋接受自己成為現如今的自己。
我們也好,逢春神神位也好,都是他潛意識裡為自己準備的『工具』和『步驟』,去說服他自己,讓他承認自己的人性。
當然,帝夋可能也沒意識到他在做什麼。
但我們接下來只需要觀察,看回返天宮的帝夋,是不是會表露出優柔寡斷、猶豫的一面,就基本可以推斷出到底是怎麼回事。
前輩,你說……前輩你笑什麼?」
「啾!」
青鳥也好奇地叫了一聲。
神農淡定地收斂笑意,緩聲道:「吾笑了?」
「啾啾!」
青鳥跳著叫了兩聲。
吳妄向前搶出半步,坐回了木椅中,目光灼灼地凝視著神農,小聲道:「當真是這般?」
「具體如何,其實很難說清。」
神農笑道:「你姑且可以將這當做是伏羲先皇與帝夋在上古末期鬥法的延伸,但無論是哪種情形,明顯是伏羲先皇贏了。」
「這是自然,」吳妄笑道,「如果是我推測的這般情形,那帝夋敗的更慘。
伏羲先皇這般才情、這般格局,當真令人欽佩。
不過……燭龍真如此可怕?」
「燭龍,他並非可怕或者不可怕的問題,比起帝夋,他的破壞力更強,也更難去控制。」
神農目光略微閃爍。
吳妄想了想,將脖頸上的項鍊取下,擺放在了桌子上。
他道:「趁著這個機會,不如好好談談吧,關於燭龍、人域、北野之事。」
神農含笑答應,坐姿都端正了許多。
吳妄輕喚了聲:「娘?」
「啾?」
青鳥眨了下鳥眼,下意識抬起翅膀捂住胸口。
那項鍊上的寶石閃出點點光亮,其內似有三寸高的虛影緩緩凝成。
吳妄還沒來得及開口介紹,青鳥已是撲閃著翅膀飛向一旁,躲在了屏風後。
神農出手,將靜室內外的陣法加厚了一陣。
仙光流轉間,蒼雪的身影已漂浮在項鍊的寶石上方,一身冰藍長裙,面容與平日裡示人的模樣有八九分相似,但更為清冷,清冷中帶著幾分聖潔。
冰神真容。
她對神農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又輕聲道:「霸兒,怎麼了?」
吳妄笑道:「娘您覺得,那帝夋是怎麼回事?」
「他……被伏羲大帝壓制了呢。」
蒼雪笑吟吟地說著。
一旁神農不由得笑眯了眼。
吳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