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廿滿意點頭。還好,這個過繼子公爺,這會子骨子裡的血性還是被挑起來了。
廿廿深吸口氣,緩緩道,「本宮有事,想要請福長安大人一談。若明公得便,便去替本宮引了他來。」
明安微微眯起眼來,「……若福長安大人問起,奴才該如何說?」
廿廿輕哼一聲,「乾清宮的工程,福長安大人也是總理大臣之一。本宮對乾清宮裡有些事兒,想要問問福長安大人。」
明安眯著眼轉了轉心思,霍地抬頭,「皇貴妃主子放心,奴才必定能辦明白這差事。」
明安轉身去了,四喜不由得擔心,輕聲問廿廿,「奴才跟著去?」
廿廿搖頭,「不能。方才和珅就是你傳召來的,若你再出現,難免不叫人起疑。」
四喜和星桂都還有些放不開,廿廿卻是輕蔑一笑,「你們不必高看了福長安去。若不是他父兄的功勞,且父兄全都已經過世,他們一家只剩下他一個,要不今日朝中地位自也輪不到他!」
「他不是和珅,他沒和珅的本事,更沒和珅的膽魄。」
廿廿說罷,心思微微一動,轉頭看了綿寧一眼。
綿寧立即會意,忙單膝跪地,「小額娘有話,還請明白示下。」
廿廿輕輕嘆口氣,「你兩個福晉,一個是鈕祜祿氏,一個是富察氏。說來也巧,今日我兩個要拿的人,和珅是鈕祜祿氏,而福長安是富察氏。」
「你嫡福晉鈕祜祿氏的阿瑪已經在此處,協助本宮已然拿下了和珅;而你那側福晉是富察氏,是福長安堂侄女……待會兒你心下可會不自在?」
沙濟富察氏,如今在朝中也算是樹大根深,便是內外命婦里也有多位。綿寧的側福晉之外,廿廿更不能不去想那位恆謹郡王的福晉。倘若綿寧有心回護,那以後許多事都會掣肘難辦。
倒叫廿廿意料之外,綿寧竟毫不猶豫地抬起眸子,靜靜凝視廿廿,乾淨利索地就兩個字:「她敢!」
廿廿意料之外,也是驚喜,倒笑了。廿廿親自伸手扶起綿寧來,「好孩子,你今日沒叫額娘失望。」
綿寧緩緩站起,眼神中也湧起淡淡的冷傲,「富察氏不過是兒子的側福晉,而小額娘乃是當今中宮,況小額娘此時所為的乃是大清江山、汗阿瑪的基業,此中輕重,兒子若分不清楚,便不配為汗阿瑪之子了。」
廿廿欣慰不已,輕輕拍了拍綿寧手肘。
一切盡在不言中。
少頃,巴掌聲再度傳來,福長安已然來了。
廿廿輕輕吸一口氣,「都仔細了。」
福長安與和珅不同,廿廿從前與和珅尚有私交,而與這福長安幾乎從無私人來往。她這般秘密地傳召,和珅可以毫無疑慮,這福長安卻不一樣。
倘若這福長安中途有所疑心,倒壞了大事。
廿廿所料不錯,福長安一路跟著明安來,一路都有些嘀咕,「明公既奉了皇貴妃主子的內旨,想必明公心下有數皇貴妃主子宣召,有何示下。還請明公透個口風啊,也好叫我這心下早早打個腹稿,不至於皇貴妃主子面前應對失措。」
明安笑眯眯道,「我方才不是說了麼,皇貴妃主子要問的,就是乾清宮的事兒啊……」
福長安還不妥帖,「素日裡,皇貴妃主子從未單獨宣召過我。而且這乾清宮的重建,並不是我一個人兒辦的,皇貴妃主子怎地要單獨傳召我去回話?」
明安樂了,拍拍福長安的肩膀,「我說福兄啊,你怎麼糊塗了?我都說了,皇貴妃主子是要問乾清宮的事兒啊……福兄多年入值軍機,怎忘了那前寢宮裡的乾坤去?」
福長安便微微眯了眯眼。
乾清宮已經不是天子的寢宮,那乾清宮裡最大的乾坤,自然就是那「正大光明」匾額後頭的秘密了。
皇貴妃一個深宮婦人,她這會子關心的,除了那個,還有什麼?
福長安便挑了挑眉,「明公說的,難道是那高懸在上的,呃……」
明安心下一穩當,便也順勢跟著打哈哈,「我就說福兄是跟我這兒揣著明白說糊塗呢!那乾清宮的乾坤,豈是能跟旁人一起說的?皇貴妃主子既想知道,那自然是單個兒地找人說話啊……」
福長安這才點了點頭,卻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