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也都能通人性,倒無大礙,便養著吧。」
廿廿說著,瞟了皇帝一眼,「我倒記著皇上說過,皇上小時候兒也是養過小鹿兒的哈?」
皇帝拊掌而笑,「可不是嘛。原本就在御花園裡,圍了一圈兒的葦條邊,養了一群鹿去,倒也熱鬧。只是這些年過來,宮裡的皇子少,綿寧更是沒那麼活潑,這就將從前的規矩都給廢了。「
「擇日不如撞日,既然咱們四兒喜歡,那就索性照著老例兒,將御花園的空地再圈出來,重新搭了板障子去!也好叫鹿兒距離咱們四兒近些,他雖是想看的話,拔腿兒就能見著了,用不著再出了內廷去。」
廿廿自然歡喜,「那敢情好!別說他喜歡看,就連我啊,都想看呢!既然那是一對母子,那就這麼著,小鹿交給綿忻照看,那母鹿就由我來親自看顧著吧!」
廿廿說罷莞爾,「這麼說起來啊,那一對鹿母子,倒也正映照著我與綿忻呢。」
皇帝便也微笑點頭,「也好。原本爺帶了這小鹿回來,是想給綿忻添一口兒野物兒的,可他既然沒了這口腹之慾,卻能叫他多了個活物兒陪著,那也實則也是一樣的,殊途同歸,總歸都是為了叫他高興就是了。」
和世泰沒想到皇上和皇后娘娘兩個半點都沒有遲疑,反倒還說得這麼熱熱鬧鬧的,他心下反倒更加不安。他擔心,是皇上和皇后光顧著覺著四阿哥這童稚的模樣兒好玩兒,欣慰於孩子心地善良,卻忘了四阿哥首先得是個大清的皇子啊!
和世泰小心地進言道,「……只是,四阿哥還小,這個時候兒若養成了的習慣,來日便也變成他的天性去了。奴才是擔心,若四阿哥從這么小就開始養鹿,且不忍心傷害鹿的話,那趕明兒等四阿哥長大了,要跟隨皇上去行圍哨鹿的時候兒,四阿哥也狠不下心來,又該如何?」
廿廿抬眸看了一眼皇帝,卻依舊是輕笑盈盈。
不過二弟的話,還是叫她頗為欣慰。因為和世泰的這樣擔心,其實不錯。和世泰能看出這些來,這也是和世泰在朝堂上越發成熟的標誌,那這無論是對和世泰自己,還是對她母家全家,都是好事兒。
「我大清天家,從不缺少擅長弓馬騎射的阿哥。每一次木蘭行圍,各家宗親的阿哥們,無不奮勇爭先,以求能獲得獵物,在皇上面前跪犧,以得到皇上的恩賞。」廿廿緩緩道。
「既然如此,我倒覺著,大清便不缺少一個如綿忻這樣心懷仁慈的皇子。話又說回來,若綿忻也能擅長弓馬,那不過是錦上添花;可若是綿忻將來長大了不肯哨鹿,他一個兒也不至於壞了所有人的興致。」
廿廿含笑望住皇帝,「反正,綿忻這會子是皇上的幼子,便是隨心所欲些兒,皇上也必定不會深究。皇上,我說的可對?」
皇帝含笑點點頭,沒多說話,只是握了握廿廿的手。
廿廿報以微笑。
帝後兩口子之間這樣的神情交換,兩人心下都是明白,可是卻苦了和世泰,雖然就近在身旁,卻不敢猜想皇上的心思,這便還是有些沒底。
少頃,曹進喜來報,下一撥兒引見的大臣已經在候著了。
廿廿不由得抬眸,「都這個時辰了,皇上還要引見大臣麼?」
皇上召見大臣,通常都是在頭午和傍晚,通常這個時辰是皇上難得的歇息時間,怎麼還忽然在這個時辰又安排引見大臣了呢?廿廿心下只是擔心,怕這會子出什麼突發的大事兒了。
皇帝知道廿廿懸心,便笑著按了按廿廿的手,「沒事兒,你別多想。爺叫的這一起兒,為的不是國家大事,倒只為了不叫他們迂笨死了去。」
「哦?」廿廿聽說不是什麼突發的大事兒,這便也放下心來,親自起身,陪皇上往外去,一邊走一邊聊,「皇上的臣子,還有要迂笨死了的?」
皇帝無奈笑道,「是這麼回事兒早先禮部不是早就請過旨意了嘛,只要官員升遷,要換戴頂戴的,從接旨升遷之時就可以自行換過頂戴去了。結果爺這回去謁陵,發現一個升遷了都超過一個月的大臣,跪在路邊接駕,結果頂戴還是原來那品級的!」
「爺也納悶兒,這便私底下問了他一嘴。你道怎麼著,那大臣啊竟說,還以為是要按著從前的老例兒,即便接了旨意
695、倘若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