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成和尚在狂怒中一刀揮下,早已按捺不住的血煞之氣驟然爆發,在花樓四周突然傳來一陣陣奇異的休休嘶嘯,以及不絕於耳的蟲獸遊走所發出的沙沙怪聲!
「喝啊——!」
那一刀落下,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的光團都被凝作了一點,數丈之長的血色刀光沖天而起,整座花樓都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落葉紛飛的沙沙怪聲也陡然一轉,變作了震人心神的鬼哭妖嚎。
那白淨僧人顯然沒有預料到這一刀,他雙臂托住大鐘,將其高高抬起立在身前倚作盾牌來使,那血色刀罡轟然砸下,震得他全身一陣發麻,猩紅的血液立刻自口鼻之中滲出。
靈成和尚一刀揮出之後,便再也難以忍耐頭痛,仿佛無數的毒蟲鑽進了他的腦殼裡一樣,在瘋狂撕咬著他的理智。
「啊啊啊啊——!!」自靈成和尚的口中,發出了狂獸一般的咆孝。
那白淨僧人雖不知道是如何做的,但那鐘聲顯然已經讓靈成和尚陷入了瘋魔之中,他雙眼泛著滔天殺意,此刻正抱著腦袋不斷痛呼著。
事到如今,哪怕是一手促使對方陷入如此境地的白淨僧人都猶豫了,一方面他想要乘勝追擊將對方拿下,另一方面,他也擔心繼續刺激下去,此人會瘋上加瘋,甚至就在此地大開殺戒。
白淨僧人猶豫的片刻,靈成和尚忽然狂性大發,他雙目充血一樣的赤紅,咬牙切齒地咆孝嘶吼:「啊啊啊——!」
白淨僧人面上的從容終於不見了,他沉下臉道:「魔性入體,罪惡滿身,當誅。」
靈成和尚狠狠甩了甩腦袋,死死地瞪著面前的白淨僧人,手中提著戒刀忽然一個翻轉高高舉起,霎時間,一聲尖厲如鬼泣的銳嘯突然響起,血色的刀光再度沖霄!
嘯聲尖銳,似能刺人耳膜,花樓中的客人姑娘一個個紛紛駭地捂住了耳朵,膽子小些的已經口吐白沫昏倒在地,而首當其衝的白淨僧人更是心神狂震,這刀上發出的怪聲讓他頓時血脈賁張,幾欲裂炸!
靈成和尚雙手握刀,勐地噼下,貫天血光轟然落下,整個花樓都被染成了血紅色,白淨僧人當機立斷將大鐘拋了出去試圖阻擋片刻,同時他雙手合十,喚出紫金光輪護衛自身。
白淨和尚身上的光輪當即化作了袈裟的模樣包裹著他的身體,同時他也仰頭高聲吟道:「大慈大悲無上菩薩!法門弟子聽令!驅逐妖邪!護我神光!」
「是!」
自那花樓之中傳出了齊聲的應和,接下來,數條人影縱掠如飛地朝著白淨和尚的方向而來,十多位狐仙樓的姑娘將他團團包圍,各自手中捏著法訣,身上也冒出了與紫金光輪相應和的光芒。
這似乎是一種陣法,十多個女子護衛著中間的白淨和尚,一團紫光升騰而起,化作了布簾一般的光幕垂下,妖異非常。
「喝啊!」
靈成和尚一刀將飛來的巨鍾砍成了兩段,同時再度發力對著那紫氣光幕一刀砍下,竟是絲毫不費力地將那光幕破開,血刀切豆腐一樣地將那大陣砍成了兩截。
紫氣光幕碎成了漫天星屑,那十多位姑娘齊齊噴出一口血來,身形各自倒飛出去,摔落在地生死不知。
而在中間的白淨和尚只是微微咳了一口血,與周圍眾人相比,幾乎沒有什麼損傷,他驚訝萬分地看著那提著戒刀的和尚,一時間都忘了言語。
「啊啊啊——可恨!可恨!」
靈成和尚此刻已經沒有理智可言了,他眼前似乎出現了無數熟悉的身影,更是激起了他心中的憤怒,血色的戒刀再一次被他高高舉起,在那刀光凝聚的同時,四周的風聲變得如同萬鬼哭嚎一般可怕。
「阿木!」
白淨和尚眉頭緊皺在一塊,他高呼一聲,只一瞬,那外頭混戰之中的大鬍子番僧就回身趕來,護在了他身前。
只是這大鬍子的模樣實在悽慘,他渾身的傷口都是往外冒血,最可怕的是,他肩膀上還有一處深可見骨的劍傷,就是剛才強行脫離戰局,被天泉找到機會留下的。
大鬍子阿木既然過來了,其餘江湖俠客自然也都不遑多讓,他們紛紛趕至,天泉驚恐地看著靈成和尚,忙問道:「靈成師傅,你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