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密封竹筒。
在兩人詫異注視下,陸參軍把竹筒遞向單立文,赧然道:「出發前,柳先生交代屬下,如果咱們在跑馬嶺堅守三個時辰,援軍還沒有到,兩位統領大人可以依照密令行事。」
莊胖子劈手奪過竹筒,捏碎竹筒取出裡面的一捲紙條,甩開一看,臉色有些古怪,半響沒有吭聲,把紙條往老單一遞。
單立文接過紙條,瞄了一眼,上面寫著「朝東南方向發黃色警訊焰火三顆,間隔三息一顆」,想了想不得要領,老蓋率領騎卒繞一圈是往西北去了,怎的讓他們向東南救助?
又問道:「柳先生還有何交代?你一併講來。」
陸長軍挪近幾步,低聲回道:「柳先生說,如果警訊焰火發出,兩刻鐘內還是沒有援軍趕來,跑馬嶺上實在堅守不住,可以下令,讓士卒們往西南和東南兩個方位撤退,修者趁亂遁走。」
莊胖子自然明白所謂的撤退是讓士卒們掩護修者逃命,他氣笑了,罵道:「我他媽……老子能不顧兄弟們死活?狗日的小白臉,盡出些破爛餿主意,他娘的會不會帶兵打仗?」
單立文拍了拍胖子,「再堅持堅持吧。」從袖袋摸出三根黃色焰管,準備試一試召喚援軍,坡上實在堅持不下去了。
他還干不出用士卒們性命掩護自個逃遁的事兒,除非是跑馬嶺失守。
正在此時,西北方向高空中突然爆開一朵碩大煙花。
赤色照耀雪地,染得遠近紅艷艷的。
喊殺聲隨著馬蹄轟隆潮水般湧來,無數晶晶亮亮的火點,在空中雨點般起落,一團團火光在北戎人後方騎陣砰砰爆開,隔著有數里,都能看到成片寒光閃爍,那是大規模的騎卒在沖陣。
單立文和莊燮愣了一下,旋即大喜,同時吼道:「咱們援軍到了。」
莊燮拔腿往跑馬嶺南端跑去,口中呼喝:「兄弟們,咱們的援軍到了,援軍到了啊,把火瓶點著了,砸出去,燒死那些狗日的,替兄弟們報仇,報仇!」
嶺上一片歡呼吼叫,一顆顆點燃的火瓶,從高處往下方陷入混亂的北戎人當中亂砸,他們再也不用節省著火瓶和箭矢使用,死裡逃生的士卒,只管發泄心頭的激動和仇恨。
頃刻間,下方的敵人已經亂了手腳。
單立文把三顆焰管收回袖內,居高臨下,觀摩那遠處聲勢浩大的陣仗。
他估摸著有約四五千騎的援軍規模,這個結果,讓他剛剛放鬆的心又懸了起來,下方四面合圍跑馬嶺的北戎騎卒,還有至少六千人,待得北戎那些頭領反應過來,收攏軍心,拼死一戰,鹿死誰手尚是未知啊?
果不其然,他看到里許外的北戎頭領扎堆的地方,只亂了一陣,便響起急促號角聲,另外三面的北戎騎卒迅速整隊,往西北方向集結。
單立文眉頭皺起,柳白衣搞什麼鬼?
不會只用這麼點援軍,打算與北戎人硬拼吧?
跑馬嶺上的修者和將官,看出問題的不在少數,趕緊約束士卒節省著火瓶使用,別浪費在坡下不多的一些來不及撤走的傷卒身上,用弓箭招呼即可。
然而西北方向攻勢如潮,一片一片的火瓶扔向敢阻擋又缺箭矢的北戎騎卒,燒得北戎騎卒好不容易約束的陣型又大亂,被隨後的箭雨覆蓋著一洗二洗再一衝殺,成片的人馬倒下。
疲憊不堪的北戎騎卒居然是不堪一擊,逃的逃,退的退,被緊緊咬著的南平騎卒跟隨橫掃,待有新集結的北戎騎卒試圖阻擋,又是一模一樣的火瓶成片攻擊,箭雨洗禮,再騎卒沖陣劈殺。
交織有序又迅疾無比的推進攻擊,所向披靡,殺得北戎騎卒馬翻人仰,越發顯得援軍悍勇無匹。
跑馬嶺上的單立文等人藉助火瓶炸起的火光,都看呆了。
太犀利了,看這攻勢,柳白衣還真打算憑著這麼些騎卒擊潰眾多北戎人馬。
太他麼爺們,這打法!太過癮啊!
看得坡上眾人一個個熱血沸騰,覺得所有的流血付出都他麼值了。
他們是第一次見識使用火瓶大規模集中攻擊的效果,可以是如此的絢麗,如此蠻不講道理的暴力!厲害啊!
突然聽得跑馬嶺東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