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誒。」
越想越是消極,他不僅苦笑著搖了搖頭,旋即重新振作精神,思考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一轉眼,他又在街上站了半天,落在肩上的白雪也化作清澈的無根之水,沾濕了他的大氅。
回宮吧,他一邊如此想到,一邊轉過身去。
可就在這時。
「那個」
一聲稚嫩的呼喚讓他停下了腳步,轉身,他愕然地看見了一個衣衫襤褸,瘦骨嶙峋的小娃娃正看著他。
這娃娃小臉糾結,似是在回想什麼,好一會兒才舉起胖乎乎的小手,做了個四不像的拱手姿勢,張開被凍得清白的嘴唇,吐出了字正腔圓的幾個字:「多謝恩公,大恩大德,小子永世不忘。」
「」
「錯,錯了麼?」
見他毫無反應,小娃娃的臉頓時垮了下來,露出了極為驚慌的神色:「對,對不起我,小子,只是想道謝」
「謝我?」
「呃,對因為每日,恩公似乎都會來而且今日,不少人聽說此地會有人發放食物,也紛紛跑來了,想來也是恩公做的吧?」
「原來如此」
他點了點頭,怪不得人越來越多了。
心中想著,他突然眉頭一皺,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年紀不過十歲上下的幼童:「你能說出剛剛那句話,應該是讀過書的,既然如此,家中應是有些許積累才對,又怎會如此?你父母呢?」
「阿爸和阿娘去找東西吃了!」
「什麼時候去的?」
「三個月前」
幼童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顯然他並沒有天真到不知道事實,不過他一十歲小孩,又沒有大人照顧,是怎麼活到今天的?
他想了想,眸中真氣流轉,一眼望去,剎那間,刺目的紅色氣芒映入眼帘,竟是從這幼童的天靈蓋中呼嘯而出,與天地交感,而後湧入自身,幼童每次呼吸,全身筋骨都會比先前稍好些許
天生氣感!練武奇才!
是了。
若無滔天氣運,也唯有這等天資,才可能在這寒天雪地之中以幼童之身存活。
一念心起。
他緩緩說道:「你願意隨我走麼?」
「隨恩公?」
「不錯,入我府中,我教你練武,讓你讀書,否則以你如今境況,以後談何報答?」
「這!」
幼童聰慧伶俐,只是愣了愣,就立刻明白了過來,當下激動地跪倒在了他的面前:「小子願意!小子願意!」
「走吧,在那以前,你我先去城郊,為你父母立個衣冠冢吧。」
幼童聞言又是一愣,一時間父母的音容笑貌自心頭湧出,已經有三月不曾流淚的他,終是被淚水再度盈滿了眼眶:「是。」
「很好。」
他邁開腳步,臨行前卻又突然想起:「哦,對了。」
「你叫什麼名字。」
「小子姓王,名茁。」
「王茁?好名字,不過你日後總要長大的,到時候你也會有自己的字,這樣吧,我替你取一個如何?」
「!但憑恩公吩咐!」
「嗯,你還小,性格尚未造就,我也不知你日後會是個什麼樣的人,這個字,就教你一個人生道理,人生在世,不過忠信義三字,但是忠我不喜歡,義雖好,但不適合,所以就叫知信吧。」
「王知信王知信!小子記住了!」
「哈哈哈。」
自冬雪到來,他第一次露出了暢快的笑容:「既然我為你取了名,那你也當知道我的名字,記住了。」
「我姓李,李昀。」
「若是我日後登基為帝,你又恪守初心,那你便是我手足。」
「!!!」
十年後……
李昀於登基大典上金口玉言,立皇城司為禁衛,命王知信為皇城司大都督。
總率江湖。
第二百二十五章 凌雲志·絕劍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