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對不起,在下實在是別無他法,只能再次求助姑娘。」
西陵昊抿著早已乾涸的唇瓣,聲音嘶啞的懇求著的同時,雙腿往下一碰,朝宋茯苓跪了下來。
宋茯苓看著他下跪,嘴角抽了又抽。
這古人也太愛下跪了吧?
渾然不知就算是萬人之上的君王,在面對無米可食的時候也要為五斗米折腰。
更何況在食不果腹的情況下,放下尊嚴放下地位已經不算什麼。
而西陵昊,他身為順城的父母官。
為了順城的百姓不被餓死,讓他跪下又何妨?
哪怕是要受胯下之辱,他也能夠像韓信那樣,只求能給百姓博得一線生機。
「我說你這鬼,就不能去找別人嗎?非要逮著我一隻羊薅?」
宋茯苓沒好氣的盯著眼前低頭雙手舉過頭頂的男人,搞不懂兩個人明明沒有什麼交集來著。
這傢伙有必要一而再的來找她?
西陵昊眼眸微暗。
他自知自己被嫌棄,但此時除了找宋茯苓之外,他別無他法。
河床乾涸,山林中所有的樹林因為無水可用,樹葉凋零。
所有他們能夠抓到的動物,包括老鼠也全被他們逮來吃掉。
在完全沒有東西可吃的情況下,他們只能用樹皮充飢。
樹皮吃完了,沒得吃便吃觀音土。
那觀音土吃下去是能飽腹,但想拉出來卻不是那麼容易。
最後那些吃了觀音土的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活活撐死卻無力回天。
而這些剛死的人,轉眼間又成了別人肚子裡的食物。
西陵昊眼睜睜看著這一切,著實痛心疾首。
只恨那蒼天為什麼降下這場天災。
西陵昊心緒起伏間,想到自己還在宋茯苓的房子裡。
他出了聲,聲音中卻帶著幾分哽咽。
「姑娘,大盛土地之遼闊一天無法行完,而大盛乃至相鄰外邦皆在烈日乾旱之下,百姓早已失去了盼頭。若能尋得辦法,在下也定然不會再來叨擾姑娘。」
「我知姑娘不喜在下,在下如若想到辦法,回頭定不會再來。只求姑娘能夠可憐一下大盛的百姓,給他們一個活下去的盼頭。」
西陵昊說著從身上拿出了荷包。
裡面又是一些金瓜子。
宋茯苓看著他拿出的金瓜子,想到今天易林進給自己轉的錢。
扣掉昨天西陵昊拿走的那些物資,她淨賺了五千多塊錢。
這五千塊錢夠她生活兩個多月的時間。
而此時西陵昊手中的金瓜子顯然不比昨天的少。
若是再拿去賣,自己又能緩解兩個月的壓力。
畢竟父母因車禍過世,哪怕讓肇事司機賠償幾十萬,以對方家庭實力也無法拿出這麼多錢。
這就導致說她原本可以得到一筆賠償款過活,現在也只能靠自己賺錢生存。
雖然父母之前也留下了一些財產,但那些錢被她用來安葬父母以及買墓地之類的開銷。
現在手頭上已然沒剩下多少錢。
想到這裡,宋茯苓心思陡然一轉,把雞毛撣放下,伸手抓住西陵昊的手。
西陵昊沒有料到宋茯苓會突然抓住自己的手,身體微微一僵。
「你叫西陵昊對吧,你想用這些金瓜子換糧食,沒問題。」
宋茯苓笑眯眯的從他手中拿走所有的金瓜子。
就在剛剛她抓住西陵昊的那一刻,她感受到了手下的溫度是熱的,而且手臂內側有脈搏在跳動。
也就是說眼前的傢伙不是鬼,而是人。
既然是人那就好辦多了。
對方要糧,她要錢。
平等交易。
完全沒問題。
「姑娘。」
西陵昊有些錯愕,完全沒料到宋茯苓怎麼變得這麼好說話。
「時間不早,你趕緊的,東西在原先的房間裡面,你全部搬走吧。」
宋茯苓揮了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