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注入鐵盒,它會救你一命。」仰頭又是一口悶酒,細細享受了醇酒潤喉的清爽之後,父親才道,「去吧。」
微微點了點頭,蕭雲認真記下父親的話。拉緊捆系鐵盒的布條,對著角落的父親深深鞠了一躬,接著轉身,頭也不回地直往後山方向行去。
……
……
後山,即是連接著大巫山脈的一座小山丘。
嘩嘩嘩,水聲漸漸大了起來。蕭雲背負鐵盒,在崎嶇的山路上輕盈前行,穿過重重森林,終於在夕陽西下之前趕到了後山之頂的淵潭。
所謂淵潭,就是一個大水潭,整座山上幾乎所有的大小溪流全都流往潭中,最後經由淵潭底部的地下暗河流到不知名處。看起來,這淵潭就像是所有水流的終點。
至於淵潭底部潛藏的暗河,即使在這裡待了整整三年,蕭雲依舊對其一無所知。
站在岸邊,迎著溪流的方向,眺望著落日,餘暉灑在水面上,平和安詳。這是蕭雲以前從未感受到的。
「大概是因為快離開了,才試著感懷一下吧。」他暗自嘀咕,待到天色又暗了幾分,才沿著水流方向走向盡頭處的淵潭。
四方水流都滾滾不息地匯入淵潭之中,巨大的落差形成了一圈瀑布,水幕拍打在潭底的震天聲響不絕於耳。想也沒想,蕭雲和之前每一次一樣縱身躍入潭中。
潭底自是另外一番風光。
自潭底往上望去,整個淵潭就像是一口六七丈深的豎井。水流如瀑布一般從井口傾瀉下來,在底部沖刷出了兩人深的水坑,蕭雲也正是落到這水坑之中。
從水坑爬起,周圍是一方高低不平的石台,石台低處積著齊膝的河水,這些河水經由石台往四方流去,流入周圍那些低矮的暗河,以此來保證整個淵潭的積水不會漫上去。
石台高處則沒有積水,又處在瀑布之後,所以還算乾燥。蕭雲在這裡放置著他父親給他籌集的近千冊書籍,從最基礎的修煉之道,到各式各樣的武器使用基本法訣,甚至還有一些蕭雲目前看來較為偏門的道法,可謂是應有盡有。
而這潭底石台,就是蕭雲修煉三年的地方。
借著地面上灑下的月光,蕭雲打量著四周的景物,怎麼說也在這裡呆了三年,突然間就要走了,或多或少還是有點不舍的。
視線掃過潭底四周黑漆漆的暗河口,搖搖頭甩掉頭腦里的依戀,他拿出從外面帶進來的桃木劍,繫緊綁在身後的鐵盒,一步步朝著瀑布而去。等到整個身子全部被瀑布淹沒之時,他才停了下來,開始舞劍,斬、切、削、挑、撩……一劍七式,正如之前舞給父親看一樣,認認真真地重複著每一式。
舞過一遍,接著舞第二遍,直到身體出現倦意,支撐不起那高達六七丈的瀑布沖刷之時,他才會收勢去高台處歇息,同時開始翻閱那些書籍。
三年如一日,蕭雲憑藉著遠超常人的毅力,忍耐著瀑布鍛體的痛苦和精神上的寂寞,足足在這裡生活了三年。三年裡,他的生活不是坐在瀑布之後仔細閱讀那一千典籍,就是在瀑布沖刷之下重複舞劍。在他的印象中,桃木劍已經折了近百把。
今天,他頂著巨大水流對身體的衝擊,咬牙堅持舞劍百遍後才抽身出來,感受著軀體細微的變化,總結著鍛體修煉的成果。
「肉體似乎又強硬了些,爸爸真會想,居然想到利用水流的衝擊進行鍛體。」回想起三年前父親第一次帶自己到這來時,自己竟連鑽入瀑布之中的勇氣都沒有,蕭雲就一陣好笑,那時的自己真的很弱誒。
透過瀑布望向高懸的明月,他放棄了繼續進行鍛體的想法,他可以感覺到現在瀑布的沖刷已經起不到大作用了,要想在鍛體上更進一步,就得另尋更加猛烈的外物打擊。
「七劍訣第一重算是紮實了,這些書籍的內容也全都記下了,體魄也到了臨界,也是該出去走走了。」捆好背上的鐵盒,從書堆中揀出名為《七劍訣》的線裝冊收好,然後他就靜靜地靠著石壁,任由思緒隨著皎潔的月光灑向渝城之邊,慕容府邸。
青橙公主複姓慕容。
……
……
「該死,居然是靈陣,這小子到底什麼來歷?」黑暗中兩道身影顯出,他們迷失在了這片森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