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知理有些心虛,他覺得女兒病是因為自己,倒是沒再遷怒這些伺候的人,揮了揮手。
於姑姑這才退了出去。
天還沒亮,醫館都沒開門,大夫是直接從家中請來的,這才耽誤了些時間。
於姑姑迎了過去說道:「我帶著大夫進去就是了。」
侍衛也是認識於姑姑的,這個時候他們進去也不方便,就應了下來。
於姑姑引著大夫快步朝著屋中走去,說道:「我是公主身邊伺候的,公主最近幾日夜不能寐,經常夜裡往窗外眺望,一會請大夫仔細瞧瞧。」
仔細兩個字說的有些重。
大夫腳步頓了下,能被侍衛請來的自然不是普通大夫,他經常被請到高門大院給人看診,一些規矩是知道的,少看少問少言,這樣才能保命拿封賞:「我知道了。」
只是大夫心中也在思量這話是公主讓說的還是這位姑姑自己的想法,兩者之間有很大區別的。
於姑姑說道:「只是藥還是要對症的。」
大夫應了下來。
很快就到了門口,於姑姑帶著大夫進了屋,大夫低著頭行禮。
嚴知理催促道:「先給我女兒看診。」
柳勤已經讓開了位置。
嚴舒錦咳嗽了幾聲說道:「於姑姑,我的情況和大夫說了嗎?」
於姑姑說道:「公主放心,已經說過了。」
大夫聞言心中鬆了口氣,怕是於姑姑的話就是這位公主的意思,他坐在丫環搬來的園墩上仔細給嚴舒錦把了脈,並不是什麼重症,著了涼這才發熱:「公主思慮過重,又吹了涼風……」
等大夫說完,嚴知理說道:「麻煩大夫先開藥,於姑姑去看著。」
「是。」
於姑姑引著大夫出去。
嚴知理這才上前,看著臉色蒼白的女兒,說道:「傻孩子,萬事都有爹在呢。」
嚴舒錦眼睛紅紅的,剛想張嘴就咳嗽了幾聲:「爹,我難受。」
嚴知理先讓屋中的人都退下去,等只剩下他們一家三口,才低聲說道:「別怕,昨日的話也不過是給你提個醒,怕你忘形了。」
「我知道的。」嚴舒錦可憐兮兮的說道:「我就是睡不著,覺得心裡憋得慌,就去窗邊站了會。」
柳勤在一旁聽著,雖然不知道嚴知理和嚴舒錦昨日到底說什麼,這才讓寶姐病了。可也知道個大概,嚴知理覺得是自己的話嚇到寶姐,這才害的寶姐生病,而寶姐……當初捏她手一下,怕是這病到底怎麼來的也是蹊蹺。
不過這些念頭只在心中轉了一下,柳勤面上絲毫不漏,等父女兩個說完話,這才給嚴舒錦掖了掖被子說道:「寶姐先睡一會,喝了粥好吃藥。」
嚴舒錦應了下來,乖乖閉上了眼睛。
柳勤卻看也不看嚴知理一眼,叫那些丫環重新進來伺候,嚴知理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丫環很快端了粥過來,柳勤圍嚴舒錦喝了半碗,又把於姑姑端來的藥餵給女兒,等嚴舒錦睡著了,這才叮囑丫環仔細伺候著,自己才回房梳洗。
嚴知理跟在柳勤身後,說道:「勤娘,是我的錯,你別生氣。」
柳勤先讓丫環婆子出去,這才紅著眼睛看向嚴知理說道:「我就寶姐和貴哥兩個孩子,他們都是我的命,夫君……我知道寶姐聰慧,可她到底還是個孩子,萬一有個好歹讓我怎麼活?」
嚴知理也有些後悔,說道:「是我不該。」
柳勤擰了布巾給嚴知理,說道:「夫君以後有什麼事情,掰碎了仔細和孩子們說,多、多心疼著他們點。」
嚴知理聽到最後一句,捏著的布巾一緊,心中酸澀說道:「我知道了。」
柳勤伺候著嚴知理梳洗,說道:「寶姐最重視家人,又心善,當初為了保護我們殺了人,為了不讓我們擔心,白天的時候都好好的,每到夜裡都偷偷哭,還好幾個月都吃不下去肉,後來更是裝的很兇,其實她心裡也難受,都是我太無能保護不了家裡人,害的寶姐小小年紀就要出頭。」
嚴知理只覺得心裡揪著疼,自己嬌嬌軟軟的女兒,為了護住奶奶、母親和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