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柔的偏頭風,還是吹出了效果。
陸老夫人把沈若言給叫了來,自從免了沈若言的請安之後,她已經很久沒有主動叫過沈若言過來了。
「祖母,這麼急著叫我過來,可是出了什麼事?」
沈若言來之前,還在核對侯府這個月的賬目。鋪子上有些帳有出入,她還在清理之中。
正弄到一半,便說老夫人這邊急著找。
於是便讓春汐留在那裡,自己則帶著秋葉等人先趕了過來。
「也不是什麼大事,聽說最近外面關於世子的傳言,有些厲害?」陸老夫人慢慢的轉著手裡的佛珠,看起來仿佛不理人間煙火一般高雅,但實際上,心裡頭打的什麼主意,大家都門清。
沈若言沒有馬上回答,而是似笑非笑的先看了方柔一眼,然後才道:「不知是誰亂嚼的舌根,不過是些好奇的討論,哪裡就傳得厲害了?」
裴如是的夫子身份,還有秦少北的表舅身份,的確讓陸衍受到了許多人的關注。
但是他平日裡都在國子學,下了課就回家,也不在外面胡鬧,所以他本人其實十分低調。
國子學那樣的地方,也不是想打聽就能夠進去的。
除了相熟的人了解一些外,關於陸衍的具體情況,其實大家更多的還是在胡亂猜測。
畢竟裴如是跟秦少北才是焦點中心,所以陸衍充其量只是一個附帶的,怎麼到了老夫人這邊,感覺他反而成了主角一般?
陸老夫人沒有看方柔,還刻意迴避了目光,特意沒有往她那邊看。
但越是忽略反而越能讓人注意,沈若言看在眼裡,心中已經有了定論。
「倒不必在意是誰說的,老婆子我也沒有到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程度,這耳朵還是有些作用。現在春闈的案子剛剛落幕,這個時候衍兒出頭,不合適。」
陸老夫人點到為止,沈若言不是個蠢的,自然能夠明白她的意思。
現在大家都在關注春闈,舞弊的案子才剛剛落下,現在出風頭,的確不適合。
這一點,儘管陸老夫人是出於侯府考慮,但對於陸衍本人而言,也是如此。
「祖母說的對,我回去之後,定會好好管教下人,不讓她們在外面亂傳話。」說是管教下人,但實際上該怎麼做,沈若言跟陸老夫人都清楚。
只有方柔,見陸老夫人高高拿起,輕輕放下,有些不滿意。
她想要再添一把火,但是也知道,自己煽風點火已經夠了。
若是再多,恐怕會惹人厭煩。
於是方柔也在旁邊繼續伺候著陸老夫人,沒有多言多語。她的表現,讓陸老夫人還算滿意,至少,還有些分寸。
「你們沈家人都會讀書,如今取得這麼好的成績,侯府也算與有榮焉。這邊要操辦什麼,就跟嬤嬤們說,她們閒著也是閒著,來幫幫你還能順便活動下身子骨。」
這是要弄慶功宴了?
秦少北自己隨性慣了,根本沒有這個想法。沈若言倒是知道,秦家知道消息後,肯定會大肆操辦,屆時自己只要送上厚禮便可。
但現在秦少北住在侯府,於情於理,她們也該表示表示。
「我替表哥謝過祖母,相信他知道祖母有這份心,也會很高興的。」沈若言皮笑肉不笑,秦少北自己嫌麻煩,肯定不喜應對。
而老夫人定是想要藉此機會,拉攏其他的權貴人家,畢竟會元跟第二名曾經都待過他們府上,哪怕是來沾沾喜氣也會有大批的人想要過來。
秦少北剛入府的時候,陸老夫人可沒有任何表示。
所有的安排與花費,全部都是沈若言獨自承擔。連給秦少北的飲食支出,都是花的沈若言自己的嫁妝,沒有走侯府一分公帳——陸老夫人當時隱晦提醒過,她懶得爭論,如今想起來,倒真是諷刺。
用得上人家的時候,便迫不及待的拉為一體。
別人自家人還沒來得及辦慶功宴,你這邊倒是迫不及待的辦上了。
沈若言都能夠想到秦少北知道這件事後,會是怎樣的輕蔑反應。
老夫人這般處事,很難讓人看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