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徐西臨幹了一件竇尋方才想乾沒敢的事——抓了一把魚片塞住了竇尋的嘴。
「師傅,月半彎!」
倆人在月半彎里撞見了好幾撥穿著奇形怪狀正裝的人,活像本市最大旳保險販賣窩點跑這開年會來了。
徐西臨有一張宋大哥送他的月半彎的vip卡,一幫熊孩子拿他的卡定了個豪華大包,剛一推門,裡面「嗷嗷」的鬼哭狼嚎就爭先恐後地在耳邊炸開。
竇尋幾乎被撲面而來的「我叫你爸,你打我媽」震個後滾翻,後悔得腸子都紫了,差點扭頭就走,結果裡面老成「嗷」一嗓子:「咱們班人才來了!」
徐西臨從後面猛地推了竇尋一把,直接把他推進了包房裡,巨大的音響聲震得人胸口發悶,徐西臨扯著嗓子才能喊出一點存在感:「這他媽誰點的酒啊,你們瘋了吧?」
小茶几上擺著一溜酒瓶子,他們沒來之前就已經有人喝上了,不至於醉,但一個個都興奮得不行,那些平時跟竇尋不熟、不太敢跟他說話的人都玩瘋了,七手八腳地撲上來抓竇尋。
「竇仙兒唱一個!」
「唱一個!」
「點點點,快給他點一個。」
也不知道誰那麼缺德,點了個《敢問路在何方》,前奏一出來,四下哄堂大笑。
往常,不太合群的竇尋總能找到個安靜的角落,自行去卓爾不群,還從沒有遭到過這樣的圍攻,簡直不堪蹂/躪,轉身就要往包廂上的小躍層上跑。
老成:「弟兄們,『溜子』要跑!」
幾個男生合夥把竇尋按住拖了回來:「那邊都是女生,竇仙兒,你往人家那邊跑什麼?」
女生們拿著ktv的塑料巴掌和起鬨器在小躍層上亂七八糟地甩:「我們不要——」
「好了好了,別鬧他,一會真急了。」徐西臨一邊攔,一邊拉過話筒,「來,我替他唱,都安靜安靜。」
熊孩子們很給面子地安靜了片刻,徐西臨清了清嗓子,對著話筒用校園廣播的音調開腔:「各位同學請注意,請今天晚上不打算通宵的同學不要喝酒精飲料,否則回家讓爸媽聞出來你們就死定了……」
一幫人開始起鬨噓他。
徐西臨扭頭沖躍層上的女生招手:「我就當是掌聲了。」
他是個麥霸,只要沒人來搶麥克風,他能一直嚎到天亮,不過這天,徐西臨只唱了一首就扔下麥坐回到了人堆里——他得照顧竇尋。
大家一起玩就是這樣,得自己決定加不加入,否則除非有人照顧,不然自然會被忽略,久而久之,被排除在外的人當然會覺得很無趣。竇尋是不可能主動加入的,他根本不會,笨得要死,還特要面子,非要等人三催四請,所以只好總當透明人。但是徐西臨是打算帶他來散心的,當然不能把人丟在一邊不管,於是任勞任怨地給竇尋和其他人當起「橋」來。
他要在召集大家玩遊戲的時候先給竇尋安排好角色,隔一段時間就逗他說兩句話,還得在別人玩笑開過頭,竇尋忍無可忍之前趕來救場,忙得不可開交。
一開始的遊戲比較平和,大家圍成一圈打牌,輸了的下場唱歌,玩了幾局不過癮,開始罰喝「飲料」,輸了的可以罰一杯酒,也可以罰一杯加了胡椒粉、辣椒麵和老抽的雪碧。
等過了十點,家裡管的嚴的乖孩子們都撤退了,剩下了一幫沒人管和格外調皮搗蛋的。
喝酒喝上臉的吳濤終於把手裡的撲克牌一摔,冒著壞水出了么蛾子:「寶寶們都走了,我就當剩下的都是大人了——咱們進入成年場怎麼樣?」
竇尋本來打算出去抽根煙解解乏,然後把徐西臨拎走回家睡覺,結果聽見這麼一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吳濤的目光從他身上掃了一下,顯得格外陰陽怪氣,好像誰要走誰就承認自己是「寶寶」一樣。
竇尋的中二病果斷髮作,四平八穩地坐了回去。
吳濤數了數人數,抽出幾張撲克牌,又夾了兩張王進去:「咱們玩個尺度大的,先說好,要玩就好好玩,不許急,一會誰急誰孫子。」
高中生見識有限,所謂「尺度大」,其實就是吳濤在網吧里偷看小黃片學來的「國王遊戲」——大家抽牌,抽著小王的隨意報兩個號,抽到大王的來指定這兩個人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