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你,當時是常樂主動撞上來的,目標很明確,就是不知道為何會是我們。」周崇之拍了拍衣袖,朝著村長家裡走去,眉頭輕微皺著,「而且我總覺得,是沖阿涼去的。」
「蘇涼?她不是第一次來這邊麼?總不能那兩個錢氏跟她有什麼關係吧?」楚辭瞬間腦洞大開,「這陣法的痕跡大概有六十多年,蘇涼不過才十幾歲,難不成,蘇涼是那錢氏的後人?!」
周崇之看了一眼楚辭,嘆了口氣,「蘇涼是素仙。」
「對哦,素仙只能靠血脈傳承,那倆人明顯就是個普通人。」楚辭撓撓頭,有些想不明白,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村長家,只見林蕭臉色不自然的站在門口,神情有些呆滯。
「發什麼呆呢林蕭,有什麼發現麼?」楚辭揚聲問道。
林蕭這才回過來神,搖了搖頭,「我將村裡的房間都排查了一遍,都是普通民居,沒有任何異常,常樂的房間也著重檢查了,什麼也沒有。」
「那你幹嘛拉著個臉?跟丟了魂似的,還在這兒怕怨靈呢?他們現在都對我們視而不見的。」楚辭翻了個白眼。
「也不是怕。」林蕭難得的沒有和楚辭互掐,伸出手虛空抓了兩下,「我們看得見他們,卻什麼也做不到。」說著眼睛看向一個方向,那是昨天叫他哥哥的小女郎的家,現在看著破敗不堪,火焰灼燒的痕跡已被荒草覆蓋,他去檢查過那個房子,什麼東西都沒留下來。
「我們就只能眼睜睜看著明日到來,看著他們」
周崇之拍了拍林蕭的肩膀,「這是幻境,真實的回憶,已經過去了的事情,我們就算改變了幻境,也改變不了歷史,林蕭,休息下吧,昨天的事對你影響太大了。」
林蕭沉默的點了點頭,握緊了手裡的劍,就地坐了下來。
「影響這麼大的麼?」楚辭看著林蕭的樣子很是驚訝,「我們也被附身了,沒什麼感覺啊?」
「因為我們附身的人,是為了一己之私屠村的惡人,與我們本心不符,我們無法帶入,常樂也並不熟悉他們二人,所以除了行動之外,基本沒有任何多餘的想法,林蕭不一樣,他附身的小郎君是無辜受害者,而且應是同常樂極為熟悉之人,連晚上見到條魚這種想法都能產生,比我們受到的影響更大是理所當然的,更何況林蕭他」
周崇之的話沒說完,楚辭已瞭然的點了點頭,林蕭雖然表面冷淡,實則心思細膩,且情緒內斂,是個彆扭的性子,更何況也有個妹妹,死在了當年的那場奪權之中。
天邊泛起魚肚白,這次,他們清晰的看到,原本破敗村莊,隨著第一縷陽光的落下,仿佛慢動作般,村莊肉眼可見的恢復起來,枯草散去,路面變得平整,院牆的斑駁散去,房子重新變得乾淨起來,一縷炊煙裊裊升起,世界仿佛突然有了色彩和聲音,村子從沉睡中甦醒過來,村民三三兩兩的走出家門,為著今天的慶宴開始做準備。
楚辭呆呆的看著這幅場景,張大了嘴巴,「幻境的轉換是這樣的嗎?這也太有藝術性了吧?!」
「好了,快休息,等會兒我們要去祠堂,昨天錢氏子弟的陣法你也要記錄一下了。」看著眼前和諧安寧的景象,再想到過會兒那地獄般的場景,饒是周崇之,心裡也不是很舒服。
楚辭點了點頭,眼神也暗了下來,「蘇涼呢?不用找她麼?」
「她可比我們強的多。」周崇之搖了搖頭,「應該是有別的發現。」
水底洞穴里,蘇涼緩緩睜開了眼,看向眼前的青色大鯉魚,時間快到了,眼前的錦鯉並無異樣。
「還有一會兒呢。」常樂坐在蘇涼旁邊,「你說人類到底是為什麼會是這樣的呢?」
「什麼樣?」蘇涼有些不明白常樂再說什麼。
「他們沒有堅硬的皮膚和鋒利的爪子,卻能團結起來屠龍,團結起來屠龍後,卻又能為了分贓不均而大打出手,又可以鼓起勇氣藏匿幼龍不求回報。」常樂仿佛陷入回憶之中,「天地間怎麼會有這般骯髒卻又蠢笨的生命呢?」
「存在,便有其存在的道理。」蘇涼眼神平和,「和其他生命一樣的。」
「你覺得人類的生命和其他生命一樣?」常樂忽然認真的看著蘇涼,灼熱的眼神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