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在她眼中,我並不是一個家奴,從她給予我功法的那一刻這層偽裝蕩然無存。
他搖頭道:「多謝仙子厚愛,但顧某恐怕用不上更簡單的練氣之法。」
「哦~這麼說你練成玉清心法了?」郁華眼睛微眯,心中早有預料,卻終於抓住顧溫讓其向自己坦白而感到欣喜。
顧溫坦然點頭:「只學到了一些皮毛。」
隱藏不了應當以進為退,功法是對方給的,這並不全是壞事,只是不符合自己的節奏。
「你領悟到何種地步了?」郁華眼睛微亮,平靜的語氣多了幾分急切。
玉清道基乃三清宗核心秘法,但由於幾千年來練成者稀少,宗門曾經多次向天下有才者開放,顧溫或許可以成為千年來的第一個。
「顧某不通修行學識,只感覺到丹田處也有一股氣,而我能驅使這股氣遊走周身經脈,還請仙子解答一二。」
顧溫拋出一個比較模糊的信息,最理想的結果就是讓對方覺得自己小有天賦,但又不會太過分引起戒備。
藏拙是必要的,但絕不是死捂著。
郁華沉默了足足十幾個呼吸,每多一個呼吸都在加重顧溫對於自己的份量。
「入門。」
她緩緩吐出兩個字,這兩個字仿佛蘊含著莫大的重量,以至於說完後都有些無法呼吸。
錯愕,驚訝,難以置信......種種情緒一同湧上來,郁華沒想到顧溫竟然真的能練成,她給予這門功法不是給他個人的,而是給顧家這個還會延續千年的血脈。
是無數顧姓後人,不是名為顧溫的男子。
所以她又一次尋來,這一次是僅僅為了顧溫個人。郁華不帶宗門與玉清派的因果,僅僅是欣賞他個人而傳授修行之法。
可如今她隨手為之的行為好似解開了他的束縛,被奪取仙緣的魚兒躍過龍門變成了一頭真龍。
顧溫問道:「不知顧某資質如何?」
「玉清道法千年未有一人煉成,你是唯一一個。」郁華目光複雜,這多少有些人算不如天算,宗門為了得到趙家的幫助賣了顧溫,可轉頭這枚棄子成了天下唯一一個煉成玉清道基的。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不知。」
「你可以藉此進入三清宗,我可以舉薦你,入門便是長老。」
郁華話一半,忽然聽見對方心底再次升騰的警惕情緒,話音一轉說道:「但這不是強制性的,三清宗並非尋常宗門,我們並不抗拒外人習得三清道法,天下最廣為流傳的練氣之法有半數出自三清。」
她心底不知嘆息多少次,顧溫從能力到品行她都很滿意,如今連天賦都比趙豐好上不知多少倍,還學會了玉清心法。
最讓人稀罕的是失去的,他本應該是自己的護道人,
但如今已經不可能了,除非宗門和趙家能把那件寶物還回去,否則憑什麼讓顧溫履行原本的因果。同理誰又能保證他會不會懷恨在心,在關鍵時候破壞三清宗的大計。
郁華眼中融不進沙子,可卻因為宗門與趙家的齷齪牽連顧溫這個受害者,同樣不信任他,讓她感到頗為諷刺。
「顧某會慎重考慮,只是在此之前還請仙子為我保密。我與趙家之間,並非君臣。」
顧溫並沒有把話說死,他的心緒如藤蔓根須交織一般複雜,既想抓住這個機會,又怕陷入死無葬身之地。
現在既然瞞不住了,不如以進為退展示天賦,讓對方看到自己的價值。否則如何讓他人投資自己,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青睞,他這個姓氏帶來的好處估計也已經消耗殆盡了。
但他沒有失敗的餘地,必須慎重再慎重。
而顧溫的心念在面前這位道門天女眼裡,就如畏縮陰影之中的狸貓,警覺著,戒備著一切靠近自己的事物。
郁華點頭道:「你考慮清楚便來找我,我會讓人送你出大乾。」
這些事情她能夠理解,確實不能讓趙家知道,只是顧溫這種處處戒備自己的心念讓人煩躁。
特別是知道他煉成玉清道基之後。
她揮袖打算離開:「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