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小於終於慢慢的平靜下來,只是他看向沈郎的目光中卻多了一絲狂熱,「沈大師,我從剛有記事的時候起,就沒有見過我爸,更不知道我爸的來歷出身甚至長相,而我媽也從不曾提起過絲毫,只要我一問,我媽就只是哭泣抹淚……」
小於惶恐之極的嘆了口氣,「沈大師,你有這樣的本事,我只想知道我爸爸是什麼人,他現在是死是活,我實在是不想我媽那麼痛苦下去,沈大師……您看您?」
沈郎沉默了良久,「梅花易數重靈應,斷吉凶,測無常,四柱更是勘陰陽,定時空,起氣運,只是術法終究只是道術之流,畢竟比不得慧眼那般的大神通,小於,我只能斷出,你父親有將星在身,該是軍人無疑,至於他的生死,若以靈應而言,小於你如此的哭泣,唉……「
他這一聲嘆息,無疑便是宣告了小於父親的生死。然而只是瞬間過後,沈郎忽然臉色驟變,竟是壓抑不住的從嗓子眼裡「哼「出了一聲,他剛剛對小於的父親做出了論斷,立刻便又感應到了一直跟隨在柳離離車後的那道氣息突地清晰了幾分。
殺氣,無可阻擋的殺氣,刺激的沈郎幾乎汗毛孔都要蔽塞起來,他緊皺眉頭,緩緩看了一眼小於,眼中忽然一亮。這一抹的亮光柳離離自然也是看在眼裡,她是不管小於如何的反應,只是一門心思的盯住了沈郎。
「殺氣,沒錯,是殺氣!「沈郎雙手勾互搭,結了一個奇怪的法印,這法印乍一看便似朵蓮花,可卻又像是朵火焰一般,然而此刻車內的幾人,無論柳離離、小於,還是那黃醫生,都沒有絲毫的異常感覺。
柳離離車停不遠處,有一條狹窄的小巷子,這條巷子不足百米,僅容兩三人並排,也不知道從何時起,此地已經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個小小的菜市場,每當午時晚間,巷子的兩側便聚集了來自周邊的底層人們,肉攤魚池豆腐青菜,無不俱全。
便在這巷子的盡頭處,一個角落裡,有處不起眼的攤鋪,攤子不大,只是擺設了些黃紙蠟燭,一名看起來三十左右微胖的男人,衣著無比的講究,無論內衣還是外貌無不透露出時尚的氣息,這一切都與他身後那小小的店鋪內,堆滿了的紙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人懶洋洋的躺在椅子上,似乎店鋪的生意好壞根本與他無關。忽然之間,這人毫無徵兆的坐了起來,與此同時,他身後那個小小店鋪內,站立前排的一對童男童女的紙紮,發出一聲輕微的咔嚓之響,以竹枝為骨,白紙為膚的紙紮表面,突地裂開。
這人「騰」的一下站立而起,「古怪,太過古怪了!是什麼人竟然擁有這樣的氣勢,竟使我,這……這是死氣……「他驚呼了一聲,雙手一翻,店鋪前的那張桌子直接散成碎,原本在桌子上的黃紙、蠟燭自動燃燒起來。
於此同時,天地間似乎暗淡了一下,一道道普通之人肉眼無法看到的氣息,在那條狹小的巷子內席捲而過。一時間,巷子內的所有人似乎行動都緩慢下來,每個人的臉上似乎都露出一絲迷茫中帶著恐懼的神色。
車內的柳離離一直都在觀察著那沈大師,只是她對於沈郎的那個手印並無任何感覺,然而極其詭異的卻是,她竟仿佛是在剎那間看到了周邊之人瞬息的異樣。她甚至還看到了那條巷子中時尚中年男人的匆忙一瞥。「這一刻,到底發生了什麼?」
「看夠了沒有?」沈郎的一聲輕笑落入柳離離的耳中,她此刻面容古怪,再也無法用一種平常之心對待沈郎,「沈大師……」直到此時此刻,她才算是真正知道了「沈大師」那三字的稱呼由來。然而片刻之後,柳離離忽然又興奮起來,她的世界內,從此開啟了一個神秘而充滿了誘惑的一角。
天氣陰沉無比,悶熱難當,空氣中隱隱的飄蕩著一絲腥味,預示著又一場大雨即將到來。一輛綠色的切諾基緩緩的停在了城市頻道電視台的大門前,車內的李如沉十指緩緩的敲打在方向盤上,沉默了良久後,他終於還是一踩油門,切諾基漸漸的融入到車流之中。
在他的轄區內連續出現了兩起兇殺案,換了任意一人都會擔心自己的前程,但是李如沉卻知道,這兩起案件他倘若利用的時機恰當,便是他晉升的一次良機。畢竟他任職分區隊長之時,所破獲的積壓案件如山,況且這兩案中有著無比的古怪之處,這並不在他的職責之內。
第十七章、四更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