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只是漠然地看著她。
「我看你還未醒夢。」
浩大的神音擴散,波動如一片汪洋在洶湧,浩浩蕩蕩,在凰巢中迴響,被釘在地上的女人聽到了,耳邊如有千百口黃呂大鐘在響,心臟似乎要裂開了一樣,口鼻間鮮血不止,整個人差點出現了幻覺。
「告訴我寧飛在哪裡」女人渾身是血,嘶啞地喊道。
她眼角有清淚,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記憶中的那人。
四千多年過去,一切物是人非,眼前這尊魔君依舊如日中天,立身禁忌領域,壽元充沛的讓人顫慄,不見絲毫老態。
而記憶中的那人又在哪裡?
他壽元無多,如今可還在人世,那個白髮銀槍的神人,是否還能再相遇
一想到這些,天后心中大慟,曾經少女時期的記憶愈發清晰,讓她無比怨恨曾經的自己。
「是你自己選擇的道路。」繚繞九條真凰的存在冷漠說道,沒有絲毫同情。
這個女人本質上是條毒蛇,冷漠無情,若是被她觸動,那才是真正的愚蠢。
「寧飛在哪他是不是已經走了」
聽到主宰者冰冷的語氣,天后淚水長流,癱倒在地面,隱隱猜到了現實。
這讓她無比悽愴,撕心裂肺,淚如雨下,大哭大慟,大殿間都是她的悲呼聲。
那個人真的離去了,自己連他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這讓她無比憎恨。
怨恨自己,痛恨這個世界。
天后哽咽著,無助的趴在地面,妙曼的身軀在不斷顫抖,被血色法則洞穿的雙手扭曲,這樣會承受更大的痛苦——而這正是她需要的。
「你已離去,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天后低語,復仇無望,額頭衝著暗紅色的鐵棒狠狠撞去,想要為寧飛殉情。
這麼多重夢道中,一直支撐她的信念就是和寧飛相遇。
但現在那人走了,自己再堅持又有何用?
然而自殺無用,那真凰殿主屈指一點,無數暗紅絲線立刻將她生生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噠噠噠」
腳步聲臨近,可怕的魔君走下陛石,法則滔天,宛若兩輪血日的眼睛盯著她,沒有半分情感波動。
倏然,這位可怕存在笑了,嗤笑面前這個可憐蟲。
「真想將你這幅醜態給不死看看。不,對他而言,你不過是個物件,只是巧合的那個時代的最強女修是你,所以你成了天后」
天后不理會,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心中滿是悲意。
一想到太古,她的心更是大慟。
至於真凰分身所說的不死,她根本不在乎。
如今的世界只讓她憎惡,不死天皇承載的恨意最重,其次是她自己。
在後面是蘇羽,第四是面前的真凰分身。
前兩者是毀了她的前半生,後兩人則是給她施加了奇恥大辱,將她投入囚籠,導致自己連寧飛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這些都是她所怨恨的。
不過她再怎麼恨都無用,一切已成定局。
自己連生死都無法掌握,壽元也只剩那麼一點天后眸子黯淡,神傷難抑,神色有怨毒、有悔意、有哀傷、有絕望。
百念俱無,心如死灰。
這就是這個女人現在的寫照。
「寧飛並未消逝,現在不死山中,被我以太初命石鎮封。」
就在天后心死之際,真凰分身的一句話讓她重新活了過來,那黯然的眸子瞬間明亮,很急切的說道:「你說的是真的?」
「他還在,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在看到太初命石雕刻的石棺內,寧飛安然沉睡的影響後,天后再次落淚,只覺得心酸,又問寧飛現在的情況,是否有礙,有沒有暗傷。
而真凰分身只是冷笑,袖袍一卷,將四道劫難法則收回,而後探出右手,將女人修長的玉頸掐住,舉在半空中。
女子沒有掙扎,只是沉默應對,任由對方施為——因為她知道,自己反抗只會讓對方更得意,而魔君很不喜歡這個裝死的自己,這正是她唯一能做到的反擊。
「我知道你的一切!」
那幽幽的魔音仿佛能貫穿仙台一樣,直擊天后靈魂,讓她渾身冰冷,額骨差點要崩碎。
一雙冷漠的眸子出現,真凰分身眸光如劍,像是要插入女子眉心一樣,讓人心神顫慄。
他看到了,看到了一個未來,故而他對這個女人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我體內孕育了帶有混沌血的生靈,殺了我吧,那個人不會饒了你的。」女子的言語像是在嘲諷一般,配合那冷冰冰的容貌,很容易引動人的火氣。
「你敢嗎?有他在,你只能自封到下一世成道,這一世只能屈居人下,呵呵」天后大笑,尤其是在說到『屈居人下』時,很嘲諷,只有經歷過一切的兩人知道什麼意思。
「哈哈哈」
真凰分身大笑,而後快如閃電一般出手,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態。
只見一道光線爆射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宮壁上,一抹淒艷的紅淌落,天后渾身是血,四肢百骸都在發痛,但她臉上還在笑。
「咳咳你不敢殺我就算你到了寧飛那個境界,但你骨子裡還是弱者,我承認那個人,但不會承認你,因為你的道心有痕,一輩子都在那個人的陰影里,就算自封到第二世,也不可能證道,那個掌握時光道的人比你強很多」她披頭散髮,像個厲鬼一樣大喊,帶著不可名狀的笑容,精緻的面容上帶著駭人的鮮血,這股景象很可怖。
直到這一步,她還不忘挑撥幾人之間的關係,想在另一個角度復仇。
從這一方面考慮,蘇羽對她的處置還不夠狠,這的確是條毒蛇,動輒反噬。
聽到女人歇斯底里的叫喊,真凰分身沒有繼續動手,臉上只是帶著嘲弄,走到牆邊,看著這個被命運肆意玩弄的可憐人。
下一刻,他轉身就走,身上帶著殺意,如寒冬般冷酷,至尊動怒,天翻地覆,這片古殿的溫度都在急速下降,變化太明顯了。
天后依舊是一幅嘲諷的樣子,很得意,在這個人面前占了上方,刺痛了這個魔頭的內心。
但她臉色很快就開始起變化了,意識到了對方離開會去幹什麼。
「不不要」
女子聲嘶力竭地說道,趴在真凰分身面前,滿是血跡的兩隻手抓著他,哭喊:「你不能殺寧飛,他沒有和你們為敵你們不能這樣」
真凰分身不為所動,氣息稍稍一泄,陣陣皇道威壓擴散,直接震開了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