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厲聲叱道:「你也有害怕的一天,今日若不殺了你,愧對我孟氏先祖。」
說著,怒目斜視,劍身一點點陷進肉里,鮮紅像細長的小蛇瞬間舔舐著雪亮亮的劍刃。
憤怒沖昏了他的頭腦,早已忘記門主交待:留塗懷遠半條狗命慢慢耍。
「不要殺我爹爹,」隨著一聲驚喊,廳內闖進一個人來。
所有的目光都聚過去,廳中站著位皮膚黝黑的英俊少年,渾身上下帶著風塵僕僕的疲憊。
手上的人參鹿茸散落一地,她呆在那裡,瞪視著柏澤手中的長劍,大張的美目中蓄著一汪淚。
「疊兒,」柏澤低喊,滿目驚痛,手上的劍有些發抖。
「疊兒,快來救爹爹,」孟懷遠忍著臂上的劇痛,失聲大叫。
小疊幾步衝上去,雙手拿捏住架在孟懷遠脖子上的寶劍。
看到老爺披頭散髮,滿面血痕,狼狽至極。
臂上血流汩汩,順著手腕流向指間,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星星點點淌了一地。
對他所有的恨,瞬間化作不盡的憐憫,撲通一聲跪下,眼淚不受控制的串串滾落。
「澤哥哥,求求你饒了我爹爹吧!我已經沒有了娘親,不想再失去爹爹。」
柏澤愣在那裡,瞧著哭得梨花帶雨的少女,是滿眼的憐愛與痛惜;又看看冷笑著可惡至極的孟懷遠,恨不得馬上將他挫骨揚灰。
一時心間亂如麻,整個人在矛盾中沉浮,在愛恨中掙扎,只急得連聲道:「疊兒,快起來,不要哭好嗎……」
小疊緊拉著他的袍角,仰起小臉,淚眼淒迷:
「澤哥哥,你要答應我,爹爹他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也得到應有的懲罰,求你別殺他。」
柏澤神情愴然,內心正經歷著一場痛苦的抉擇。
一個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一個是青梅竹馬的親人,而這兩人卻有著剪不斷的血緣親情關係。
仰頭,閉眼,神情痛楚:「好,你先起來,我不殺他就是。」拿劍的手漸漸鬆開。
「哼!饒了他,沒那麼便宜。」
一個蒼老厚重的聲音悶沉沉地傳來,在堂中陰森森地響起,迴蕩在空寂的大廳,仿佛來自幽冥地府。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孟柏澤,你總是栽在這些小兒女私情上。
若不是本門主暗中出手相助,你想報仇門兒都沒有,只怕也落得個冷洛一樣的下場。」
眾人皆驚,舉目望去,見一戴半截狼頭面具的老者。
正是奪煞門主,他凜凜神威大踏步走進來。
後面跟著十餘名黑衣人,抬進一口大棺材,還有兩具罩著白布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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