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零星消息的時間裡,兩個人不免互相攀談。
嵐妁簡單的說了說此次前來尋找謫仙界是奉命,卻對其中原因閉口不提,而僖樂則是告訴她了一些自己的身世。
難怪僖樂看起來舉手投足間都帶著貴氣,她父親是萬勝國遠近馳名的大商人,從小她就不愁吃穿用度。別人在算幾個銅板買什麼果腹好時,她已經見識過了無數珍寶。嵐妁對於她口中的富貴生活有幾分好奇,或許嵐府若不是就此落敗,可能到如今,也是不差的一般繁盛景象。
聊著聊著,嵐妁就想到了先前僖樂示出的雙扇,不免問道:「你既出生富貴人家,家教自然非一般嚴格,父母竟然也許你習武麼?」頓了頓,「而且……你已經能自由喚召兵器,師父一定也非普通人吧?」
僖樂捏著辮梢笑道:「嘻嘻,雖然我父母希望我成為大家閨秀,要我學了很多必要的禮儀,但我就是不喜歡舞文弄墨,針織女紅又有什麼辦法呢?橫豎要找個東西學,免得他們覺得我女孩子在家一無是處,倒不如選個特別的。」頓了頓,「況且會些術法也不錯,我家有些地方陰氣森森的,老是叫道士出入也不算回事兒,倒不如我自己去解決了。」
嵐妁臉上露出一絲詫異,心道是什麼樣的富貴人家家裡才會既嚴格又寵愛,並且還能任女兒去接觸這些看起來非女子該接觸的東西。又想到自己,寧願是個普通人,一點靈力也沒有,什麼術法都不會,倒真是可笑。
看到嵐妁的臉色微微失落,僖樂以為是自己哪裡說錯了話,忙轉開話題:「嘿嘿,別老說我啦,小妁你也說說你的家啊~」
嵐妁微微一怔,繼而淺笑,一撫鬢髮道:「我是被收養的,在有記憶之前,養父母已經去世了,是奶奶一手把我養大。後來,後來府上不太安寧,出了些事,我就拜入了崑崙,想把這些事一一弄清楚。」見僖樂表情有些不自在,「誒,我雖然沒有多少血緣親人,也沒有優越的生長環境,但是我也有自己的快樂。你肯定不知道,長在樹上的海棠果哪個模樣的最甜,夜裡的螢火蟲要怎麼捕捉……」嵐妁絞盡腦汁的去回想那些曾經,努力的笑著,心中的空虛卻是一點一點的膨脹到了極致。
她知道哪個模樣的海棠果最甜是因為有時候府上窮的沒有一枚銅錢,她和奶奶都餓了,她不得不去摘果子來暫時充飢。又一一咬了小口,把最甜的留給奶奶。她知道夜裡的螢火蟲怎麼捕捉,不過是噩夢來襲,她睡不著心裡煩躁,這才在庭院裡找些事情來打發時間。
那些從她口中言及的過往,在別人耳里聽起來是有趣,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個時候的她是如何的絕望。
顯然,僖樂被她所描述的場景給吸引住了,一個勁道:「那你以後教我哦,我都要學,聽起來好好玩!」
嵐妁點頭:「嗯,還有許多呢,你要學我都教。」話音剛落,察覺到有人靠近,二人頓時噤聲,同時往石隙中隱了隱,朝那方看去。
見到零星身後是那再熟悉不過的身影時,嵐妁的唇角不自覺的挽起了弧度,僖樂將這幕盡收眼底,忍不住笑著湊到她耳邊戲謔道:「哎,你的心上人看起來很不錯嘛。」
嵐妁驟然換了副表情,結結巴巴道:「他、他是我朋友,你別想多了……」
「欲蓋彌彰~」
「我……我沒有……」嵐妁聲音越來越輕,雙頰浮上意味不明的紅暈,不知是被說破心事的尷尬,還是解釋不清的焦慮。
獨孤宸轉眼已來到她們面前,零星壓低聲音道:「父王已經發現僖樂姐姐不見了,你們要快些離開。我也不能多留,否則被發現反而糟糕。」說罷便以鮫人禮儀告別。三人見狀也立刻回禮。
零星離開後,嵐妁將之前的所見所聞簡單說了一遍。獨孤宸聽完後看了看僖樂,又看了看嵐妁,道:「所以,你是答應了?」
嵐妁一拂鬢髮,沉默不語。
她之前是不想答應,可如今看來,僖樂要是不跟著他們單獨離開,危險更甚。若是他們先護送僖樂上岸再折返,恐怕又非想像中容易了。
僖樂看出他們顧慮,善解人意道:「這位公子,你放心,我不會給你們添亂的。我家中也常出現莫名其妙的鬼怪,從來都是我一個人解決掉的。」說罷將雙扇拿捏在手。
嵐妁頷首輕聲:「阿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