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小酌暫時回了水蛇林調息,僖樂在林月白的暗中幫助下,找到了一戶人家養傷。
在那段時間,嵐遙陪嵐妁回過一次嵐府。
老人在夕陽餘暉下顫巍巍的握著嵐妁的手,輕聲問道:「怎麼不見小宸啊?」嵐妁一愣,極力克制了半晌,抿唇勉強笑道:「阿宸他……有點事,這次回來不了。」
嵐遙在她身後也是心裡一緊,這段時間好不容易她有所恢復,不再天天以淚洗面,如今老人家這麼一提,只怕她方才又是險些掉淚。
聽到獨孤宸這次回來不了,老人略是失望道:「上次這孩子帶著聘禮來的時候還說,下次要和你一起回來住下。」又指了指大廳,「聘禮都放那兒了……」
後面一句嵐妁沒有聽清,只是這一瞬間她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來,又怕奶奶擔心,立刻用手死死捂住了嘴巴,跑著進了大廳。
老人有些莫名其妙,道:「哎,這妁兒,怎麼好端端的就哭了?」
嵐遙雙手按住老人的肩,儘量平靜地笑道:「她那是喜極而泣……」又帶著老人轉了方向,「奶奶,我們去院裡坐坐,讓那個傻丫頭一個人……高興去。」
「好好好。」老人笑著拍了拍嵐遙的手背。
掠過大廳前的最後一瞬,嵐遙忍不住回頭看了看嵐妁。
她木然地站在一堆聘禮之中。
她從未覺得紅色如此美麗過,也從未覺得紅色如此刺眼、厭惡過。
「阿宸……原來你離開的那些天,是回了嵐府。」嵐妁聲音喑啞,「你是想著,之後回來便娶我……即使,你知道不可能回來。」指尖輕輕掠過那繁複的紅紗,她想像不到當時的獨孤宸是怎樣的心情。
在她說了分開之後,回到這裡下了聘禮。
又在那些天中,修煉了馭蠱之術。
她想起那最後的時光,說要珍惜的是她,沒有珍惜的,卻也是她。
若是那個時候她能稍微多花上一點心思在獨孤宸身上,不是那樣隨意的把他拋到最後……棄之不顧……
「……」嵐妁深深吸了一口氣,擦了擦眼淚轉身。
她心裡清楚,再多的後悔也是無用,嵐遙說的對,生老病死凡人才無可奈何,而她有的是時間。
那天之後,嵐遙代替嵐妁留下來陪著老人,撒謊說嵐妁和獨孤宸還有其他事要做。
而她則開始遊走四方,尋覓各種秘辛傳說。
過了十年,奶奶去世,她趕回來長跪在墳前,闔目無言,卻是眼淚不止。
嵐遙知道她不想他隨在身邊,無須她多說,便自行帶了小酌閉關修行,算作之前的承諾。
而僖樂……
即使林月白對她照顧有加,她也明白自己和嵐遙可能此生不復再見,卻還是不能接受其他人。
四十年後,僖樂去世。
那一天天色微醺,嵐遙和小酌出關,小路泥濘濕滑,他們亦步亦趨到了墳前,正好見到嵐妁轉身欲走。
如老友敘舊般攀談了幾句,嵐妁淡漠而疏離,如同回到了才失去獨孤宸的那段日子,讓嵐遙萬分擔心。
她說她沒有絲毫頭緒,快堅持不住了。
他便挺身而出。
然而那個時候嵐妁和嵐遙都不知道的是,這四十年的閉關,小酌已經對嵐遙生了情。出關的那一天小酌本打算試探著告知嵐遙心意,卻沒料到僖樂辭世。前來拜祭又遇上嵐妁,他還是一如最初,堅定的站去了嵐妁身邊。
那一刻小酌臉上的表情淡淡,心卻在一瞬間徹底死了。
小酌說過,都說狐多情,其實狐最專情。
所以在明知自己無法歷九尾天劫的情況下,她毅然決然的去承雷轟頂,結果形神俱滅。
她無非是想要嵐遙記住她,而那個時候嵐遙才剛剛懂得她的心意。
兄妹兩個相對苦笑,此生著實是負了太多人……
而這世間似乎也沒有什麼是與他們相關的了。
萬妖谷一役之後,狼飲月果然立刻就領了小妖們想去占領地盤,奪得妖王之位,卻不料鳩途竟然早就有意把位置傳給同宗兄弟。萬妖谷迎接狼飲月的,則是一番新的廝殺,狼飲月這一方,幾乎全軍覆沒。
嵐妁得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