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輕響劃破風聲,一箭箭貼著皓禎的臉皮、髮絲射入其後的樹叢中。皓禎一個踉蹌跌落馬身,一屁股摔倒在地,青紫著臉色發抖,卻哪裡還說得出話來?
賞雲鶴坐於馬背,俯視其下的富察皓禎,淡然道:「皓禎貝勒,獵場上刀劍無眼,你可要小心了。」說罷,朝多隆等人頷首,勾起唇角,「走吧,多的是獵物等著我們,何必在這裡多費唇舌?」
當即,眾人策馬與賞雲鶴飛馳而去,只留下哆嗦的皓禎,一臉狼狽的臥倒在枯黃的草叢之中。尾隨乾隆,伴駕其後的碩王爺見兒子這般窩囊的模樣,是又心疼又憤慨,卻怕引發眾怒,不能喝罵依爾根覺羅·鷹,直憋的麵皮鐵青,在同僚的奚落中低下了高昂的腦袋。
是夜,營帳中端坐著臉色未明的碩王爺,他怒視著跪於腳尖前的庶子,罵道:「你怎麼能冷眼看著親哥哥被人□,而不幫著排危解難?你難道要看著我們一家被人恥笑嗎?」
「哼!」坐於一旁的皓禎氣哼哼的瞧著皓祥,冷笑道:「阿瑪,他哪裡想過我們碩王府的名聲?平日我不敢告訴阿瑪,他可恨著我呢!恨我是長子,得了阿瑪的寵愛,他一心想越過我去,卻沒辦法。所以處處讓那些紈絝折辱我!」
「呸!沒臉沒皮的東西。」碩王爺聽了皓禎的話,眼珠猛地爆凸出來閃著凶光,倏地起身一腳把皓祥踢翻在地,唾了庶子一口,喝道:「你看看你,哪點比得上皓禎?我今天告訴你,就算我死了,也輪不到你來當家!要是今後我再看到有人為難皓禎,你就給我滾出王府!」
皓祥二十年來心早涼了,他微微側身卸了碩王爺踢腿的力道,不卑不亢道:「阿瑪這麼說卻是冤枉兒子了。就算大哥不認我這個做弟弟的,我也是念著大哥的。可是,今日是大哥找上鷹貝勒,說他不仁慈,不善良,不該射殺白狐。要是平日裡,我再無用也定是幫著大哥分辨的。但目下在木蘭獵場上,請問阿瑪,兒子該如何幫著大哥說話?」
「這……」
「阿瑪,你別聽他的,他這是狡辯!」皓禎見碩王爺無言以對,張嘴咆嘯道:「那依爾根覺羅·鷹為什麼不打猛獸,為什麼只打狐狸這般弱小的動物?他還是不是男人?我……」
「大哥!話可不能亂說!」皓祥喝止道。
「阿瑪你看,他居然吼我!」皓禎齜牙咧嘴的盯著皓祥,恨不得把他吃了。
碩王爺從未讓嫡子失望過,立刻呵斥道:「有你這麼跟大哥說話的嗎?」
皓祥冷嘲道:「阿瑪,這裡可不是碩王府,沒有高牆隔著。大哥喊聲那麼響亮,只怕半個營地都能聽見吧?」
「你……」碩王爺心裡明白皓祥說得對,但他向來看不慣庶子,即便對方沒有做錯事,也要苛責幾聲。碩王爺剛要大罵孽子,皓禎已跳下臥榻吼叫,「我怕他幹什麼?我站得直行得正,誰能怪我?我說話為什麼要避著人?我不怕人聽!就算依爾根覺羅·鷹站在我面前,我也敢這麼說!只有你們這些小人,才在暗地裡每日想著算計我,別以為我不知道!」
「我知道你天不怕,地不怕,可我怕,我怕你驚了聖駕!」皓祥正色道。
「你,你別用皇上來嚇我,皇上那麼慈悲,那麼和善,他怎麼會……」
未等皓禎說完,蒙古包外傳入一道清亮的喊聲:「富察皓禎接旨!」
怎會突然來聖旨,是福是禍?碩王爺未敢多想,趕忙拉著兩個兒子,快步走到門口跪下,「奴才接旨。」
「皇上口諭,富察皓禎營內咆嘯,驚擾太后安寢實屬可惡,諒其初犯,著侍衛重打四十大板。」
「奴才叩謝聖恩。」不過片刻間的事,皇上就下旨定罪了?碩王爺心疼兒子,卻也明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只得咬著牙謝恩。
只是碩王爺識時務,富察皓禎卻擰著一股勁兒,鬧將開來。「你胡說!你假傳聖旨!皇上怎麼會……」
啪!
碩王爺狠狠抽了皓禎一巴掌,打斷皓禎的話。他第一次覺得大兒子不靠譜,做事不動腦子。那傳旨太監奉旨說話也是能胡謅的?你這麼胡鬧,不是明擺著藐視皇上,無視皇威嗎?
「阿瑪,我又沒說錯,你怎麼不分青紅皂白的打我?依爾根覺羅·鷹,多隆他們笑
119害人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