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廚上半身以一種極為詭異的姿勢扭曲著。
宛如醉酒之人失去了平衡,即將摔倒一般。
但是他卻沒有摔倒,就這樣打破了常規,定住了身形。
同時手上的劍再度刺處。
這一劍精奧繁複,但卻又極為狂放。
好似剛剛寫成了一篇傳世佳作的書生,正在對著自己的文稿讚嘆。
但是在自得之餘,還多了幾分審視的意味。
因為人總是很難滿意。
讓別人滿意不難,只要審時度勢,恭敬客氣,便大體上都能過得去。
可是讓自己滿意卻是天下間最為艱難的事之一。
因為人們總是這山望著那山高。
寫好的文章就算是橫向比較,蓋壓同輩,但若是縱向一看,是否能比得過曾經的先賢大家?
肯定是比不過的。
既然比不過,那就難免失落。
略微的自得之後,便會想著如何修改的更加完滿。
但卻忘記了這世間的文章和功法武技向來沒有定數。
就好似白天你知道窗前有一株桃樹。
它的枝葉,花朵,果實全都看的一清二楚。
但是到了晚上,夜色渾濁,你若是在白天不知道這是一株桃樹,在晚上卻是無論如何也沒法知曉。
除非你點著燈,湊近了去瞧。
要是你不去,那就把他當成棗樹,杏樹,柳樹也無妨。
歐廚的劍正是如此。
拋開那詭異的身形不說,就是這般平凡無奇的一刺。
就連孩童用木劍玩遊戲打架時,也會這麼刺。
但若是你仔細一瞧,便如黑夜觀樹一樣。
讓人根本分不清是什麼。
到底是刺,還是砍?
到底是削,還是挑?
高瘦抽菸人也看不清。
所以他不敢接這一劍。
只能是仗著自己身法靈動的優勢,繼續挪移。
他腳踏北斗七星步。
這套步伐很是常見。
迷信人家遇上個生病或倒霉事都會請個陰陽師來看看。
陰陽師點上一堆火,火前放張八仙桌,桌上擺個香爐。
自己則在香爐前腳踏北斗七星步,嘴裡神叨叨的念著寫華麗的辭藻堆砌而成的,讓普通人聽不懂的話。
迷信本就是一種寄託,信的人自然是不敢有絲毫褻瀆,不信的人往往嗤之以鼻。
但是這套步伐卻不是陰陽師專屬,只能說因為他們招搖撞騙的太多,以至於讓見過這套步伐的人太多。
從發揚光大的角度來看,這些陰陽師倒是貢獻了不少心力。
只不過他們使出來,是為了騙錢喝酒。
高瘦抽菸人使出來,是為了保命殺人。
這套步法在他腳下,端的是玄妙異常。
歐廚一刺不中,便也收了劍。
任由高瘦抽菸人繞著自己飛奔。
他在找歐廚的破綻。
歐廚又何嘗不是找他的破綻?
只是歐廚還要分出一些精神注意著高瘦抽菸人另外兩個大胖子兄弟的動向。
歐雅明是決計不會落井下石的。
其餘的酒三半,劉睿影,歐小娥,就算三人一起上,歐廚也能一劍敗之。
但那倆大胖子兄弟卻毫不關心此間的戰局。
反而找了一張酒菜齊全的桌子,坐下來喝酒吃肉。
也不在乎這碗筷是否被人用過,就這麼拿起就吃,吃的滿嘴流油。
嫌棄酒杯太小,酒壺的口也太小,便乾脆打開蓋子朝著嘴裡猛灌。
不一會兒,身上的衣衫就染上了大片的油污和酒漬。
看這樣子,他倆是不會插手了。
起碼也得等到這一桌酒菜吃乾淨之後。
這二人好似數年沒吃過飯一般,以風捲殘雲之勢,把這一桌酒菜掃蕩了個精光。
歐廚看到,桌上的正中間,擺著一條魚。
左邊的胖子動作極快快,一雙肉乎乎的大手拎著魚尾巴就放倒了嘴裡。
好像都沒有咀嚼,就這麼一口吞下。
這一幕若是被景平鎮中的葉偉看到,說不定當場就要拜他為師。
因為如此神奇的吃魚功夫,怕就真是條
第一卷 定西風雲起 第七十四章 聊表寸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