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瞬間,阿雲就再次完成了優勢-----劣勢-------優勢的轉變。他沒有用眼睛,就猜測出來對手是利用自己輕敵與分心的那一瞬間,不閃不避,竟反而拿頭迎上了腿,遏止住了自己的下一步攻勢。
然而看似已鼻血長流,狼狽非常的張立平卻笑了起來。
笑得很是詭異,卻又非常的開心。
--------這是一種對手看了會覺得非常反感的笑容。
--------這是一種目睹獵物落入陷阱的勝利微笑。
阿雲自然也不例外,他壓下心中對劇烈咳嗽著的朋友的關切,冷冷的看著自己腳下壓住的張立平,冷冷的說:
「你發傻了?」
張立平卻笑笑,他的神情輕鬆得像是在和老朋友聊天一樣,忽然伸出食指比在空中,說了一個讓人莫名其妙的數字。
「二十一。」
「什麼?」不僅是阿雲,就連在旁邊藏著偷看的兩個女生也糊塗起來。
張立平望著面前的阿雲,銳利的眼神深邃而略帶了一絲報復的快意!
「你一共踢了我二十一腳,我這個人素來都很公平,就讓你痛夠二十一分鐘,一分鐘一腳,價錢公道,童叟無欺!」
當張立平說到「公平」二字的時候,阿雲已經勃然色變!
他只覺得開始用來踢張立平臉的左腿上,驀然以先前感到微微刺痛的那幾個點為中心,有觸電一般的劇痛瞬間順著神經放散開來!
--------長久的忍耐,就是為了枕戟待發的那一瞬間的爆發!
其實,自從連挨了對手幾腳以後,張立平就從對方腰間露出的一角黑色腰帶判斷出,面前是個常規手段無法戰勝的對手,於是他就開始布局。
簡單的說,就是一直被動的挨打,示敵以弱,絕不還手。
然後他終於等到了一個絕佳的時機,那就是對手竟然出聲指名要攻擊自己的鼻子。這樣無論他的腿法如何變幻莫測,限定了攻擊部位,那麼就有跡可尋了,再者,先前的張立平的一再退讓,也給他的心目里留下了軟弱可欺的印象,加上這時候他還為了別的事情分心。
所以,
張立平終於得到了一個機會。
-----------在對手腿上刺三針的機會。不多不少,剛好三針就已足夠!
他跨過半歪在地上,咬著牙用力抱住左腿的阿雲,擦了擦臉上的鮮血,搖搖晃晃的向著對面亂成一團的三個人走了過去。顯然,那個渾身名牌的男生情況很不妙,雙手卡著脖子,不住在地上翻滾著,臉掙得通紅,全然不理身旁朋友的呼喚。
強哥在慌亂中一抬頭,就看見張立平走了過去,他大驚之下,順手抄起一塊磚頭叫道:
「你………你想幹什麼!」
就連躲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的兩個女孩子都看出了他的色厲內荏。
張立平根本無視他的威脅,貼著他的臉站直,笑了笑道:
「你要是再在我面前擋五分鐘,就準備打電話給火葬場,告訴他們有活兒幹了。」
「你……..你胡說什麼!」這句話卻是三個聲音一起憤怒的喝出來的,就連正痛得臉青唇白的阿雲也出了聲。
張立平踮踮腳,悠然望望天空:
「還有四分鐘。」
眼看那渾身名牌的男生痛苦得聲音都嘶啞了,脖子上被自身抓出一道道血印,強哥第一個認識到了這事的嚴重性,後退一步遲疑道:
「你真的肯幫忙?」
張立平冷笑了半聲,一把推開了他,走到那男生身前,看了看,卻轉身大步向巷口走去,強哥見了慌了神,急道:
「喂,你這個傢伙,你不是說幫忙救偉傑的嗎?」
張立平回過頭來譏誚的道:
「如果誰憑一雙空手就能救你這個叫偉傑的朋友,那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他。」
「哪兩個字?」強哥不禁脫口而出。
「神仙。」張立平淡淡的說。
這兩個字一出,再笨的人也知道張立平在損人,強哥臉漲得通紅,也不敢還嘴。卻見張立平鑽進不遠出的一所小百貨店的店內,左手徑直探出,在貨架上拿了一瓶白酒,剃鬚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