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許多修士來說,不過是一次閉關的時間。
可這畢竟是千載光陰,時間會漸漸的帶走一切痕跡,也能夠帶走蘇陽本身存在的證明。
比如說現在,蘇陽保持著化刀的心境,在靈湖邊上端坐千年,已是漸漸的和四周景物完全融合在一起,變成了這片天地的一部分。
花草生長在蘇陽的身上,靈湖不知何時蔓延至蘇陽的身下,但是一切都看起來那麼的自然和諧,就像湖邊一粒最普通的石子,已經是完完全全的變成了景色之中的一部分。
打個比方來說吧,這一切猶如畫家手中的畫卷,蘇陽就是畫卷中的一部分,不是畫作的內容,而是畫作上沾染的墨跡。
然,這仍然不夠,墨跡終究是墨跡,紙張終究是紙張,雖然是畫家手中的畫,可依然算不上一個完整的整體。
於是乎,蘇陽繼續端坐在那裡,一動未動,又枯坐了整整千年之久。
轉眼間再過千載光陰,靈湖已經蔓延至蘇陽盤坐狀態下的腰部,輕柔的撫摸著蘇陽,仿佛山水之間的關係,沒有任何的牴觸,都是自然之中的一部分。
可以說,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十分的誇張了。
若是還拿畫作來比喻的話,墨跡已經融入到紙張之中,成為渲染的一部分,兩者正在結合,墨和紙張已在時間的考驗下,變成了一部分。
然,蘇陽仍覺得不夠,他繼續坐在那裡,靜靜的,保持著化刀的狀態,心中沒有任何一丁點波動,也不能有任何一丁點波動,否則必然前功盡棄。
就這樣,蘇陽坐在那裡,猶如一柄刀,靜靜的,靜靜的,一動不動。
轉瞬間,千年又千年,千年又千年,蘇陽保持著長久的耐心,足足在這裡枯坐了整整一萬年的光陰。
萬載光陰,若是一位天賦不凡的修行者,恐怕已經至少達到法尊巔峰,有資格競爭至尊的境界。
甚至,一些機緣比較好的修行者,現在已經足以成為至尊了。
可是蘇陽卻整整浪費了一萬年,保持著化刀的狀態,靜靜端坐在靈湖旁邊,心無波瀾,忘記一切,甚至連自己都忘記,只有一柄安安靜靜躺在靈湖之中的刀。
是的,經過萬年的積累,靈湖更加龐大,已經漸漸的蔓延開來,使蘇陽整個人都已經浸泡在靈湖之中,化作了靈湖的一部分。
沒錯,現在的蘇陽,已經不是墨,不是紙,又是墨,又是紙。
達到這個狀態之後,蘇陽已經與靈湖完全融合在一起,他就像是靈湖之中的一滴靈液,由通天神木的樹魂凝聚而成。
如此,蘇陽已經完美的與四周環境融合在一起,他就是靈湖,也是通天神木的一部分,不分彼此。
然後,保持著這個狀態,蘇陽終於張開了雙眼,緩緩的站了起來。
這雙眼睛,沒有任何的神采,就像是路邊的石頭;站起來之後,靈湖竟然沒有任何的波動,因為本身就是靈湖之中的水,隨波而動。
就是保持著這種狀態,蘇陽雙腳離地,緩緩漂流,在靈湖之中飄著,沒有目標,沒有目的,如大多數的水滴一般,隨波逐流。
是的,這時候的蘇陽依然什麼都不用做,因為那必然會是多餘的。
所以蘇陽現在只要好好的順著靈湖的規律緩緩飄著便可,靈湖會主動的把蘇陽帶到通天神木的樹魂所在。
就這樣,繼續一年又一年,一年又一年,轉瞬間又是十年過去。
十年蘇陽時而停下,時而流動,反正靈湖怎麼波動,他就怎麼逐流,在順其自然的力量之下,蘇陽如期而至,終於緩緩的飄到了靈湖的中心,通天神木的樹魂位置所在。
爾後,蘇陽躺在靈湖的水中,緩緩的張開口,輕輕的一吸。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種力量在牽引著什麼,通天神樹的樹魂緩緩落下,就這麼奇妙的沒入了蘇陽的口中。
隨即,就見蘇陽緩緩的漂浮而起,來到剛剛通天神樹的樹魂所在位置,靜靜的定在那裡一動未動,仿佛化成通天神樹的樹魂。
下一刻,蘇陽只覺得意識一盪,就毫無任何預兆的鋪天蓋地延伸開來。
爾後,蘇陽就感覺自己,化成了一棵樹,一棵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