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年低聲說:「離若想必是不喜熱鬧,且再略微忍耐片刻,我們馬上就到了。」
&
莫若離應了聲,再無其他話語。
二人行了會,人流更密。
摩肩擦踵,莫若離被路人撞了下。
手下意識地鬆開了掌心握著的手帕。
柳眉微攢,卻再無其他動作。
行於前方的蘇景年聚精會神的在避讓行人,渾然不知美人已徘徊在了原地。
眼看著蘇景年漸行漸遠,逐漸消失於人海。
莫若離心若針扎。
昨日得知和親的消息後,如死水般沉寂多年的心湖,就再也不復往日之平靜。
而攪動水波的人,就在眼前。
半瞎,蘇難,蘇公子。
阿難。
莫若離昨夜一整夜夜不能寐,極智窮思後,腦海中的那條飛舞的絲線,終是被她抓於了手心中。
縱使是萬般不願承認,心已開,情已動。
傻人的一顰一笑,一舉手一投足,都鐫畫在心間,清晰萬分。
蘇景年的話,此刻又在耳畔響起。
&因她是她。她既是她,我便才是我。」
&間若無兩全法,蘇難寧負如來,絕不負卿。」
&願化身石橋,受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曬、五百年雨打,只求她從我身上走過。」
&景不負,流年莫離。」
。。。。。。。。。。。。。。。。。。。。。。。。。。。。。。。。。。。。。
&難,」莫若離望著蘇景年的背影,呢喃道:「你豈知,我不願你化身那石橋,受盡風吹雨打。」
輕嘆一聲,轉身離去。
蘇景年好似聽到了莫若離的低語般,猛然抬手,發現手中只得絲帕。
&若???!!!」蘇景年驚慌失措,伸著脖子四處搜尋著白色的身影。
&若???」蘇景年邊擠開人潮,邊高聲喊道。
心中滿是焦慮與急切,蘇景年的聲音都抖了起來。
&若???」
不見回應。
&若???!!!」
人聲鼎沸。
&顏離若?!!!」
身邊的行人被蘇景年嚇得不輕,都紛紛避開她。
蘇景年原路返回,發現冷美人正在往反方向走去。
三步並作兩步,蘇景年快跑到莫若離跟前。
擦擦臉上的汗水,大聲責怪道:「你自己一個人跑到哪裡去了?!!!人這麼多,多危險?!!!」
「。。。。。。」莫若離低首不語。
阿難,就此分別,不好嗎。
蘇景年眨巴眨巴眼睛,憋屈道:「走散了你怎麼都不叫我?」
&莫若離輕嘆,說:「是我不對。」
確實是我不對,明明不該,明明不能。卻是對你動了心,動了情。
蘇景年也並非是要真的責怪莫若離,只是方才確是心焦的急了,才語氣稍微重了些。
聽聞冷美人已認了錯,便換上一副嬉笑嘴臉,說道:「不怪離若的,是人太多了。」
牽起玉手,扭頭就走。
&咳,」清了清嗓子,正經道:「我牽著你的手,這樣就不會再走散了。」
面如火燒,蘇景年始終不敢回頭看冷美人一眼。
蘇景年手心的滾熱溫度近乎野蠻的傳來,燙得莫若離心裡緊緊的。
精白面紗下,紅霞飛升。
蘇景年牽著莫若離走了會,來到一棟建築的牆根處。
此處人跡罕至,靜謐漆黑。只有偶爾綻開的花火,間或照亮。
蘇景年熄了手上的燈籠,攢緊美人的玉手。
問道:「離若,你可知民間有種技藝,叫做打樹花?」
&樹花?」莫若離於腦海中思索,卻是聞所未聞。
輕輕搖頭。
&嘿嘿,」蘇景年傻笑,「那希望你能喜歡呢。」
吹個長哨。
黑暗中閃出兩個人,頭戴氈帽,身著緊實獸皮襖。
正是十七與廿九。
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