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木槿趴在床上,手裡還握著那把小刀。
真的是許多年過去了,可看到這把小刀的時候,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昨天的事情似的,那麼清晰,清晰到回憶起來甚至能感覺到當天那些花朵的香氣。
「送給我一把小刀?」鳳梧皺眉。
小小的安木槿很鄭重的舉著自己的小刀說:「是的,鳳梧,這是我最漂亮的一把小刀,送給你。」
「我聽大人說過,送刀的意思是一刀兩斷呢。」鳳梧接過去小刀放在兜里:「你不知道吧?」
然後,自己就追著他一下午,目的是要回來自己的小刀,因為不想一刀兩斷。
安木槿把小刀攥在手心裡,喃喃自語:「鳳梧,小刀我收回來了,是不是我們還能像從前一樣是朋友?」
鳳家的書房裡,鳳戎正在擦拭自己的軍功章,這麼多年的打拼,都被這些軍功章記錄著,甚至連鳳梧走進來,他都沒看一眼。
「爸。」鳳梧出聲。
「嗯。坐吧。」鳳戎把軍功章都收好,起身走到茶台前,燒熱水、洗茶、泡茶。
「蕭檬是我故意放走的,你怎麼懲罰我都行。」鳳梧知道,自己被帶回來的這一路上,鳳戎什麼都不說並不代表沒事兒了,相反,越是沉默越是憤怒,這是他對父親的了解。
鳳戎把一杯茶送到鳳梧面前,聲音有些疲憊:「鳳梧啊,這麼多年你過的不容易,爸知道。當初如果不是我逼著你去參軍,也許你和安家。」
「爸,那些事情別提了。」鳳梧沒讓他說完,他和安木槿,註定無緣,在他躲在樹後看著冷慕寒擁著她離開的時候,心裡已經知道了,這才是最好的結果。
「好,不說那些,那我問你,木槿在你面前提到過童芮收到的一封信沒有?」鳳戎抬起頭,看著鳳梧:「是我給安振國的。」
鳳梧搖頭:「爸,你到底想說什麼?」
「讓你去找木槿,如果她還念及過去我們兩家的情分,就把那封信拿回來,也許還有一線生機。」鳳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否則,鳳家也就沒什麼希望了。」
「你都做了什麼?」鳳梧傾身:「別想著什麼一線生機,你告訴我全部行不行?我是你兒子,你難道不能相信我嗎?」
「相信你?」鳳戎搖了搖頭:「我不相信你,因為你太重情了。」說著,靠在了椅背上:「這麼多年,我磨練你,讓你從軍,讓你娶了心硯,讓你執行了許多危險的任務,但,我從來沒相信過你。」
看著鳳梧臉色發白,鳳戎反而勾起了唇:「其實不相信你也沒什麼不好,我相信的人都在做一件事,而你和這件事無關,所以你遠離我的是非,這也是保護吧,父親的保護。」
鳳梧定定的看著他,不被自己的父親相信,這種痛苦沒人能懂,而目的卻是保護自己!鳳梧覺得自己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帶著心硯和孩子去國外,你媽也一起帶走,我給你們留下了一筆足夠讓你們無憂百年的財富,這也許就是最後的贈與了。」鳳戎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如果當年安振國能服從我的命令,就沒有現在一切的麻煩,而我後悔的是沒有親自動手。」
「爸,回頭吧,行不行?」鳳梧站起來,走到鳳戎面前蹲下來:「我們不在乎有沒有錢,一家人能好好過日子就行了,你犯錯也沒關係,我們一家人等你團圓,咱們家顯赫一時,不過也都能從頭再來,相信我一次。」
「我就後悔沒親自動手,人要活的無悔。」鳳戎起身走到窗口:「所以,我要彌補我後悔的事情。」
「爸!」鳳梧額頭上的青筋都起來了,伸手抓住了鳳戎的手臂:「你就這樣固執嗎?冷慕寒他們如此大張旗鼓,你還看不出來是有恃無恐嗎?如果你繼續下去,我們鳳家才是真的完了呢,放手吧!行不行?」
鳳戎挑眉,回頭看著自己的兒子,這幾句話說的太對了,他甚至覺得有些意外,在他印象里,自己的兒子什麼都優秀,唯獨對一些事情的分析能力欠缺。
因為鳳梧都沒看出來,娶心硯是絕對不會改變的事情。
而自己的兒子更不會取捨,否則在還年少的時候就應該斷了和安家丫頭的任何關係。
他搖了搖頭,難道自己錯了?
鳳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