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木槿看著他,看著他手裡捏著的綠色的線,看著他修長的指骨。
目光晚上,看到他帶著淺笑的目光,那目光里有眷戀甚至還有一絲戲謔,抿了抿唇瓣。
伸出手捧著冷慕寒的臉,貼上去唇瓣都透著眷戀一般。
一隻大手伸過來,按在她的腦後,加深了這個吻。
如同一片落葉,在秋風中盤旋而下,卻因風太調皮,忽上忽下偏不落下,撩得人心裡痒痒的,唇齒糾纏,兩個人的氣息都像是帶著磁性的互相融合到一起,難分難解。
「不准推開我。」她含糊著沉醉其中,手攀上了冷慕寒的脖子,沒有玉望卻水盈盈的眸,只有他,只有他微垂眸的樣子。
「好。」冷慕寒用力的啄了她的唇瓣,答應的很乾脆。
太多次,把她推開,也太多次讓自己心裡不忍、難過甚至疼入骨髓。
良久,唇分,安木槿小臉泛起一層淺粉的紅潤,看著他,四目相對,目光都膠著著。
「在我身後,乖乖的。」冷慕寒大手輕輕把她帶到了身後。
沒有反抗,安木槿跪坐在冷慕寒的身後,伸出手抱住他的腰,貼在他的背上,緩緩的閉上眼睛。
生與死,從沒有這一刻如此分明,她不怕,不怕下一刻與他一起灰飛煙滅,只要能在一起,最後一刻是相擁著的,就足夠了。
冷慕寒拿起來小鉗子,看了一眼比他們更平靜的黎子欣,略有些歉意的笑了笑:「伯母,見笑了。」
黎子欣搖了搖頭,她知道,也許下一刻生命就會戛然而止,所以太多事情都看的很透徹了,她甚至覺得人世間美好的愛情不過如此,你生,我陪你一起看花開花落,你死,我陪著你一起共赴黃泉。
只是,可惜了這麼一對璧人,竟被自己牽連了。
「別緊張。」安木槿輕聲說。
冷慕寒握著小鉗子的手頓住了,微微顫抖。
「嗯。」答應的依舊是那麼溫和,好像真的就一點兒也不緊張似的,只是冷慕寒額頭的冷汗順著鼻子滾下來,在鼻子尖上凝成一滴晶瑩,似能折射出陽光的七彩一樣,低落……。
時間,在這一刻都靜止了,冷慕寒微微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的時候一片清明,鉗子咬住了手裡握著的綠色的線,暗暗咬牙,合上……。
很輕微的聲音之後,陷入了一片寧靜,三個人都閉上了眼睛……。
「慕寒。」
「嗯?」
「我愛你。」
「我知道。」
兩個人同時睜開眼睛,回身相擁在一起,就在剛才那一刻,同生共死過,如此明顯,讓人心顫。
「我們成功了!」冷慕寒眼底有興奮,有劫後餘生的璀璨。
「那還不把人送去醫院?笨男人。」安木槿笑著,伸手捏了捏冷慕寒的鼻子。
笨男人,傻女人,他們兩個覺得這是絕配。
冷慕寒回身很迅速的把炸藥拆下來,就在這個時候他發現炸藥上的計時器還在倒數!
腦袋轟一聲就要炸開了,他還搞不懂這是什麼情況,不過千鈞一髮的時候哪裡還能容他去思考?
一隻手抱著黎子欣,回頭:「老婆!跳樓!」
巨大的爆炸聲傳來,蔣少迪站住了,整個人呆滯,手裡的榮逸臣掉在了上都渾然不知。
褚歡站住了,被扛在肩膀上的榮逸軒滾下來,跪在地上,兩隻手扶著地面,大男人的眼淚像是斷線了的珠玉。
遠在第一醫院的蕭檬手裡的水杯掉在了地上,整個人根本站立不穩,跌坐在急救室外面的椅子上,臉色蒼白如紙。
季康年拉住季糖糖,季糖糖臉都紅了,望著硝煙瀰漫中變轟然倒塌的老樓,瓦礫紛飛,她控制不住自己,大喊:「不要啊!不要!」
「哈哈……。」榮逸臣爬起來,看著已經成了瓦礫的老樓,笑的暢快:「死吧,死吧!冷慕寒和安木槿死了,你們這些廢物還有什麼用?」
話音剛落,跪在地上的榮逸軒呼一下站起來,一轉身瘋了似地衝過來,一拳砸在了榮逸臣的面門上,鮮血紛飛。
人像是黏在了榮逸臣身上了似的,拳頭猶如雨點一樣,榮逸臣聽到了鼻骨斷裂的聲音,嘴裡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