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來啊!真正是深藏不露。」
謝浩然知道方玉德是說自己的那副作業。他用打火機點燃香菸,自嘲道:「什麼深藏不露,你也太抬舉我了。就是一時有感而發,剛好趕著那個時候,把心裡所想畫出來而已。」
「有感而發……這種事情嘴上說說容易,實際做起來很難。人這輩子,能有多少次「有感而發」的時候?」
感慨了幾句,方玉德問:「說正經的,你這張畫賣不賣?」
謝浩然把菸頭從嘴邊放下,很是疑惑:「你要買?」
「有點兒想法。」方玉德笑道:「同時也是幫著院裡問問。是這樣,學院裡對優秀的學生作業歷來都會收藏。分兩種情況:一種是普通作業,畫得很好的那種,收藏以後會給個證明。另外一種就是比較有價值的,那個會由院方進行評估,參照同類作品的市場價格,給予作者酬勞。當然,明面上不會用「買賣」的說法,那叫做給優秀作品的酬勞,還有證書。」
謝浩然不禁笑了:「我怎麼聽著就像是一門算盤很精的生意啊!你們早早就把有前途的學生作品留下,以後萬一人家成名了,作品價格賣得很高,那你們豈不是省了一大筆錢,還存了一大筆財富?」
「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只是一個激勵學生的法子。不過,這種事情也要看學生態度。」方玉德再次問:「賣不賣?」
謝浩然的回答非常肯定:「不賣。」
方玉德嘆了口氣:「你自己重新再畫一張不好嗎?」
謝浩然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對了,下星期是開色彩課嗎?」
方玉德點點頭:「一個月的水粉課程,再下個月就上油畫了。」
說到這裡,方玉德停了一下:「對了,蘇老去敦煌了。這件事情你知不知道?」
謝浩然抬頭看了他一眼:「知道啊!怎麼了?」
方玉德隨口道:「我昨天晚上夜跑的時候,遇到蘇老的愛人從樓上下來扔垃圾,就說起蘇老去敦煌的事兒,他愛人一直在抱怨,說蘇老年紀那麼大了,還喜歡到處亂跑。本來說好了只去一個星期,結果現在都兩周多了,人沒回來,電話也打不通。」
謝浩然剛準備把香菸塞進嘴裡,聽到最後這句話,動作僵在半空,眉頭慢慢皺起:「你是說,蘇老師還沒從莫高窟回來?」
方玉德被他問得有些莫名其妙:「應該是吧!這是他愛人說的。」
謝浩然慢慢眯起了眼睛。
他的記憶力不錯,拜師那天,在蘇恆聯家中發生的事情,都在腦海里如電影般閃現。
蘇恆聯邀約著幾位師兄師姐一起去莫高窟修複壁畫,說好了只是一個星期……不過,這種事情說不準,如果是臨時遇到突發情況,需要多留一段時間也有可能。但不管怎麼樣,至少要給家裡來個電話,通個聲氣。
從收自己為徒的「字畫」題目來看,蘇恆聯應該是個非常謹慎的人。
師兄周嘉林看似粗獷,其實也很細心。
師姐杭子琪就更不用說了。家裡還有孩子,如果長時間不能回家,她這次肯定不會去。
還有師兄林曉生,同樣也是個精細人。
究竟是蘇恆聯忘了給家裡打電話,還是他們遇到了突發事件?
但是想想也覺得不太可能啊!修複壁畫屬於政府行為。蘇恆聯臨走的時候就說了,當地政府撥下專款,對這件事情非常重視。如果遇到意外,當地政府肯定會出面解決。
思來想去,謝浩然還是覺得心裡不太踏實。他在旁邊的垃圾桶里將菸頭摁熄,對方玉德說:「今天上午的課我想請個假。」
方玉德也皺起了眉頭:「不是吧!你上周剛請了一個星期,怎麼現在又要請假?雖說你不是學生,是研究員。可是像你這麼個搞法,我也很難在學習評語上給你說好話啊!」
謝浩然很嚴肅地說:「我想去蘇教授家裡看看。」
方玉德一愣:「怎麼,你要去看你的師母?」
謝浩然不置可否地點點頭:「我只是覺得這事兒有點兒古怪。反正我先打個電話問問,要是沒什麼問題,我就回來上課,不會讓你難做的。」
……
事情還真讓謝浩然給料中了。
蘇恆聯的電話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