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都坐著四個人。」
「你聽說過合夥用車嗎?」
「在義大利?」記者查看了一下十字路口。「他們甚至沒有聽說過無鉛汽油。」他踩了下油門,緊追那幾輛汽車而去。
攝影師被甩回到她的座位上。「你到底要幹嗎?」
記者加速沿街而行,跟著阿爾法.羅密歐車隊左拐。「我感覺現在正在往教堂趕的不僅僅是你我二人。」
他慢慢向下走去。
知秋一級一級地沿著嘎吱作響的梯子下去……一點點深入齊吉禮拜堂地下。進入魔鬼之窟,他想。他正面對這邊牆,背對著洞室,想著一天中還會遇到多少昏黑狹小的空間。每走一步梯子就發出一聲呻吟,而腐爛屍體的刺鼻惡臭和洞內的陰暗潮濕幾乎讓人窒息。知秋想知道保羅到底在哪。
他還能看到上面的莫莫,她把火把深入洞內為知秋照路。當知秋慢慢地深入黑暗之中時,上面淡藍色的光亮越發微弱,愈來愈強烈的只有那股惡臭。
下到第十二級階梯時有問題了。知秋的腳觸到了一處腐爛的光滑的地方。晃了一下。他往前撲,前臂抓住梯子以免直接跌入洞底。他低聲咒罵著手臂上陣陣作痛的傷,又靠在梯子上,再次慢慢下行。
又下了三級階梯。他差點兒又摔了下去,但這次不是梯子造成的,而是由一陣以外的驚嚇所致。他下去的時候經過面前牆上的一個空洞,突然發現他正面對一堆骸骨。他屏住呼吸向周邊望去,發現在這一層的壁上布滿像書架一樣的孔洞——滿是骷髏的葬洞。在鬼火一樣的磷光下,葬洞就像一堆怪異的空蕩洞窩,而腐爛的屍骨則在他身邊閃爍。
在昏暗的地下室中往前走時,知秋試著想搞清楚正看到的是什麼。那人背對著知秋。因為無法看到他的面部,但是他看起來像是站著的。
「餵?」知秋用袖子捂住鼻子說。沒有動靜。一點點靠近時,他意識到那個人很矮。太矮了……
「有什麼情況?」莫莫晃動著亮光從上面喊道。
知秋沒有回答。他現在離得很近,全部看清了。他明白了。感到厭惡,渾身顫抖。洞穴似乎在縮小。從泥地里冒出來像魔鬼一樣的是一個老人……或者說至少是半個。他直立著,腰部以下被埋在土裡,赤條條的。他的手被紅衣主教的飾帶反綁在身後。他無力地支撐著,脊柱後拱。有點像某種醜陋可怖的拳擊沙袋。他後仰著頭,眼望天穹,就像是在向神祈求幫助。
「他死了嗎?」莫莫喊道。
知秋朝那個身體挪過去。但願如此,為他好。當離他只有幾步遠時。他低頭看了一下那上翻的眼睛。那雙眼睛向外鼓起,鐵青色。充滿血絲。知秋俯身聽聽是否還有氣息,但馬上縮了回來。「天哪!」
「怎麼了!」
知秋差點兒作嘔。「他已經死了。我剛看到他是怎麼死的。」此情此景慘不忍睹。這個人的嘴被撬開了,裡面塞滿泥土。「有人在他喉嚨里塞了一捧你,他被憋死了。」
「泥?」莫莫說「就是說……土?」
知秋這才恍然大悟。土。他幾乎忘了。那些印子:土,氣,火,水。兇手威脅說要給每個受害者打上一個古老的科學元素的烙印。第一個元素就是土。你從桑蒂的土冢舉步。惡臭使知秋頭暈目眩,他繞到了屍體的正面。跟以往一樣,他的內心在反覆琢磨著關於神秘的對稱字的藝術難題。土?怎樣表現的?然而,不一會兒它就呈現在他眼前了。幾百年前的坑爹派傳說縈繞在他腦海中。紅衣主教胸口的標記燒焦了,還滲出水來。身上的肉被烤成了黑色。純語言……
知秋盯著烙印,覺得天旋地轉。
「土」他低聲道,歪著頭倒過來看看這個標記「還是土。」
然後,在一陣驚懼中,他終於意識到了:還有三個。
儘管西斯廷教堂里燭光柔和,科比主教卻顯得緊張煩躁。秘密會議已經開始了,在一種極其不詳的氣氛中開始了。
半個小時以前,卡特教宗內侍在預定的時間進入了教堂。他走向前面的祭壇,做起了開場禱告,然後張開雙臂,用一種科比曾經聽過的那樣直率的語調在西斯廷祭壇上開始講話。
「你們都已經清楚意識到」教宗內侍說「此刻我們的四個候選主教並未出席此次秘密會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