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著也不管眾人如何看他,抓過一壇女兒紅,仰頭便喝。
香醇酒液,化作一股細流,一整壇兩斤裝的女兒紅,不過頃刻,便被納入腹中。
接著就是第二壇。
依舊是鯨吞牛飲。
足足四斤酒下肚。
饒是以陸霄的酒量,也覺得有些醉意。
「痛快。」
陸霄大笑。
疏狂大笑,慷慨激昂。
有曠古豪氣,沖雲平天。
醉了又怎樣?
醉了才好!
把酒問青天,誰能不死?
所貴未死前,一醉成仙!
酒入豪腸,三分嘯成劍氣,七分化作月光。
他起身,醉眼迷離,清幽的眼瞳,輝映著今晚月華,渲染出深海般的眸色。
齊武夫等人看著慷慨激昂,放肆飲酒的陸霄,唇角全是冷笑。
醉仙樓下便是東湖,東湖之水,平滑如鏡,倒懸著整個天河。
再往後延伸,便接入了黃浦江。
這海城,自開阜以來,黃浦江往東南流淌了數百載,從來沒有加過蓋子。
裡面有跑馬場和百樂門流出來的胭脂水粉,更埋葬了許多不合時宜的屍骨。
陸霄敢挑釁這天下的世家和宗門,他便是那具最不合時宜的屍骨。
那就去死吧!
齊武夫等人,並不在乎海城各界名流,會如何評價他們。
以大欺小?
以眾凌寡?
老魔小丑?
那又怎麼樣呢。
這個世界看結果。
成王敗寇。
這小子再有謫仙之姿,再怎么正氣凜然。
死在這裡,或許幾月之內,會有人惋惜。
但不用百年,不用數年,哪怕一年之後,又會有誰還會記得他?
人總是健忘的。
最多一年,這海城三千萬生民,便不會記得,有一個叫陸青蓮的年輕人,在為他們能看到光亮,跟這天下的宗門和世家抗爭過。
不會有人記得。
這個世界容不下英雄。
英雄都是傻子。
傻子就該去死。
啪!
陸霄飲完第二壇酒,便將手中酒罈摔得粉碎。
接著走到擺著生死狀的桌案上,抓起毛筆,寫下「陸青蓮」三個大字,字跡疏狂,乃是狂草。
接著在上面按上血印。
生死狀已然立下。
那接下來,便不死不休。
活著的,走出去。
死了的,躺出去。
他走到望月台早就布置好的、無比寬敞的演武場上。
對著齊武夫等八人勾了勾手指:
「老魔小丑,還不來領死?」
千秋豪情,透體而發,沖雲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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