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還沒有這東西,今天就有了。」挽欣笑得諷刺,「如煙,你這裴郎怕是從始至終就知道你的存在啊。」
信息量有點大,魏如煙有些沒反應過來:「什、什麼意思。」
「先前你安分守己,他便也沒採取什麼措施,直到昨天我接了村民的委託將你帶走,這才驚動了他。」端起一杯水一飲而盡,挽欣道,「怕你尋仇,便下了這顆珠子在你的身體裡。」
「今早去取東西時,都還沒有。」魏如煙愣愣道,有些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傻瓜,當然得等主人離開後,才好對屍骨動手啊。」挽欣搖頭輕笑,道,「他不清楚我的實力,不敢貿然行動,也就只能使些小動作了。」
「那麼,他為何不跟村民串通呢,這樣就不會有後面的一系列事了。」似是猜到魏如煙的想法,挽欣自說自答道,「我猜,應該是怕暴露吧。」
「他小心謹慎了兩輩子,瞞天過海,再世為人,蔑視規矩,一旦被抓到,那可是魂飛魄散的罪名。」
黑珠在指尖流轉,吞噬了靠近的一切光亮,黑得純粹,黑得徹底。
挽欣眯了眯眼,臉上常駐的微笑面具難得浸染了一絲戾氣。
還有一點她沒有說,這珠子不止會瓦解鬼怪的執念,還會吞噬寄主的鬼力修為,轉入其主人體內。
要是裴汜也能像這珠子一樣黑得這麼無暇,她怕是根本無緣見到一份這樣完美的養料了吧。
斬草不除根,可惜
「走,我們去找這癟三算賬。」挽欣拉起魏如煙,怒氣沖沖地就要出發。
被動地接受著這份不滿,魏如煙遲疑地應了一聲,明顯不在狀態。
似乎是黑珠的效果還沒完全散去。
挽欣嘆了口氣,轉身看著神態殘留傷感的魏如煙,一字一頓道:「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
「背信棄義,當以命償情。」
「十八載春秋,與君相別離。」
「情未斷,念未絕,當以此身入鬼門,遍尋君跡。」
「以君之血肉,償我相思之苦。」
神未明,而淚已至。
字字泣血的控訴一點一點地驅散了悲傷的烏雲,陰氣在身上凝出一條條血河,將原本桃紅色的裙擺染至鮮紅。
趕在魏如煙暴走之前,挽欣眼疾手快,給她和裴汜拉了個二人空間。
做完這些,她長出一口氣,感慨著自己的機智。
惡人當由惡人磨,她的任務只是讓惡人們會面,僅此而已。
從一開始就以弱者的面貌出現的,就真的是獵物嗎?
更何況這位根本就不弱。
挽欣可記得清楚,昨天晚上那濃郁得幾近化為實質的殺意。
圍殺,扼殺,困殺,不外乎都是殺,後來的示弱也不過是為了掩飾最初的惡意。
按下那個加熱按鈕,是真的不懂,還是故意藉此捉弄她?
要知道,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演戲用力過猛,與自爆無異。
「不像我,都不像演的。」躺在沙發上,挽欣笑嘻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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