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欣壓下了有關時景年身份的消息——至少明面上是這樣的。
當時被動靜吸引過去的少說百餘人,挽欣又讓蟲族軍隊包圍了美人宮及附近區域,對有關人員進行了監控和敲打。
表面功夫做的差不多了,她也就沒管私下裡怎麼發展了。
正所謂悠悠眾口難堵,她也不是一手遮天,這要是泄露了什麼出去,她也能說問心無愧。
更何況,她對他從未有愧。
晚風掀起鬢角的碎發,吹散了空中的一聲輕笑,挽欣看著璀璨的夜空,指尖輕點窗台,在腦海中向四位王蟲發出了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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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年,達米諾斯找到適合九幽草生長的土壤了。」
少女興沖沖地衝進實驗室里,門撞在牆上發出一聲巨響。
時景年手一抖,手中的試劑忽而摔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他長睫輕顫著,目光怔怔地看著那灘綠色的液體沿著玻璃碎屑蜿蜒流淌,片刻後才在少女關切的問候中回過神來。
「沒事。」時景年頓了頓,輕聲道,「只是在想事情,你剛剛說了什麼?」
挽欣不疑有他,嬌俏的面容再次染上興奮,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後,道:「你不是一直在找這種土壤嗎,我們後天就去巴里星好不好?」
時景年反映慢了一拍:「巴里星?」
「是呀,那種土壤就是在巴里星找到的呢。」挽欣有些嫌棄地看了時景年一眼,「你今天怎麼這麼笨呀。」
時景年快速的眨了眨眼,下意識地露出一個笑來,又在挽欣移開視線時,長睫下垂遮住了晦暗的眸光。
巴里星,是星盟目前探測到的最偏遠的星球,且因資源稀缺目前只在文獻中出現過。
沒有人把目光落在它的身上,也就給了黑暗可乘之機。
星網。
茂密的植被遮天蔽日,時景年站在一顆巨樹下,昂首看著從葉間傾斜而下的陽光,破碎而支離破碎,稀稀拉拉地鋪撒在地上。
身後傳來腳步聲,一個男聲響起:「閣下。」
飄遠的思緒被喚回,時景年轉身看向來人,盯著他的臉看了好一會兒後,道:「我要的東西呢?」
來人連忙將一份文件傳了過來。
時景年點開一目十行的看完,神情淡淡看不出情緒。
意料之中的,這是一份關於蟲族迫害龍族的證據,包括下黑手暗殺,挑撥離間,追殺餘孽等。
不出意外的話,他就是那個「餘孽」。
這倒也說得過去,畢竟大戰中蟲族與龍族積怨已久,由蟲族來擔任兇手的身份怎麼看怎麼合理。
再結合他這幾天在奈爾宮裡找到的東西,真相似乎已經水落石出。
那個滅他族群,殺他父母,害他顛沛流離數年的,是蟲族。
男人看時景年遲遲沒有動作,忍不住喚道:「閣下」
「我知道了。」時景年如夢初醒,壓下心裡隱秘的疼痛,近乎狼狽地下了星網。
空曠的房間裡,連空氣都是冰冷的。
時景年用力閉了閉眼,突然很想見挽欣。
他站了起來,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嘭!」
彩帶兜頭而下,清脆的少女聲響徹耳畔:「生日快樂!」
疾行的腳步生生遏住,時景年的瞳孔因不敢置信而收縮,磕磕絆絆道:「什、什麼?」
「笨阿年,今天是你生日呀。」安靜的走廊里只有少女一人,每一根頭髮絲都在燈光下閃著微光,「多虧了宇宙媽媽提醒我,你怎麼能連自己的生日都記錯呢?」
嬌俏可人的女孩驕傲地仰著下巴,眼尾眉梢都散發著「快誇我」的氣息。
時景年完全愣住了。
生日?
熟悉又陌生的詞彙。
自從親眼目睹父母慘死後,他就再也沒有過過生日了,登記在案的那個日期也不過是他隨意挑的罷了。
卻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他竟會以這種方式再次跟生日相會。
鼻尖突然湧上一股澀意,時景年咬了咬唇,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