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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爺,公子既然看中了鄭家那位娘子,那就直接請了她進府不好?到時候妾身好生相勸。她沒有不從的。」
繡娟看了她一眼,目露冷笑。
商戶的奴婢就是沒有半點見識。
輕雲這話可不是什麼好話,直接請不就是派人去搶的意思?
許文修更是怒不可遏,把剛端起來茶盞砸過去,在這侍妾身上砸了個粉碎,罵道:
「要不是看在你老子娘的份上,這時就叫你粉身碎骨!以後叫你哥哥嫂子不許進府里來和你胡扯!那些見不得光的勾當是上一代的事了。你居然還敢胡說!」
繡絹亦在心裡嘲笑:
許家是什麼出身?不過也是和鄭家一樣的私商,只是早了兩代而已。
許文修對姻親家的產業都敢吞占,她的身契本來是在夫人身上,如今卻到了公子手上,她還有什麼不明白?要是能這樣簡單叫幾個賊頭夜裡去殺了鄭家滿門,搶了鄭娘子來府里做妾,他未必就做不出來。
只是他心存顧忌罷了。
「泉州和明州的私商不下三千,你以為是好惹的嗎?我當初在泉州為什麼還要用官府出面,為什麼要捏著鼻子娶了紀鸞玉,用上了紀侍郎把鄭家下了大獄!?」
這話罵出來,繡絹身為陪房亦是跪在地上,開口就和輕雲不一樣,道:
「老爺,若是生意上有了麻煩,何不去請平寧侯的四夫人出面?畢竟公子每年都送了重禮到四公子那邊。四夫人也有體已放在了咱們船行里。」
「……」
許文修沉吟著,甩袖出門去書房召管事們來商議。
等得他的腳步聲遠去半點聲音也聽不到了,輕雲和她這才站起,豐滿膚白的輕雲斜了繡絹一眼,嘲笑道:
「休書都有了,你以為你們家主子還能回來嗎?」
繡絹不置可否。
侯府四夫人心高氣傲,許家女眷里能和四夫人說上話進府拜見的不就只有她家紀夫人?
「我是為了自己。總不能讓鄭家的二娘子嫁進來吧?」
繡絹是紀夫人紀鸞玉從小一起長大的婢子,淡淡說著,
「你應該比我清楚,老爺當初對她可也有份真心,是她聽說老爺回家時瞞著她有了你這個通房,就閉門不見。親事也不提了。聽說還哭鬧著要在泉州城另外議親。老爺這才惱了。」
她是陪嫁,自然把許文修叫老爺,「她這樣的性子嫁進來,哪裡還有你我的立足之地?」
輕雲微愕,眼睛一轉卻笑了起來,道:
「公子看上我,我有什麼辦法?難不成她進來還要找我算帳?公子最煩亂吃醋的。我吃過一回,跪了兩天就再也不敢了。」
她不當一回事地揮袖掃去裙面上的水漬茶葉。
十六歲的豐滿身段,膩白的圓臉龐在燭光下帶著天生的慵懶風情,叫繡絹也沒辦法不承認她是個豐艷美人,聽著她嘀咕著道
「我猜公子是急了。這三年明州的私商都給咱們家送例銀,連我家也弄了不少油水新置了兩百畝地和一間宅子。汪家那幾家早就有怨言了。聽說鄭家是泉州那邊的私商頭目,她這過來是不是就是勸他們不交銀子?」
繡絹嘆了口氣,轉身離開,看著廊外的月色丟給她一句:
「你還在做夢呢,她是要把許家連根撥起你不明白?」
輕雲一臉的莫明其妙,繡娟只喃喃著自語,
「聽說她以前不是這個性子的,公子還覺得她身世淒涼,柔弱多情,聽說當年生母拋下她她也沒有埋怨過,還以為是生母把她託付給鄭老爺,是為了她好呢……這不是蠢是什麼?」
輕雲聽在耳中,嘻嘻笑著追了出去。
「小孩子懂什麼,你當她年紀大了會想不明白?再說了,我要是她,我也要叫咱們公子好看,你不知道,我聽說三年前鄭家老爺下獄時,公子帶人闖到她家裡去要搶她回明州城。你說,她是不是已經是我們公子的人了?還擺什麼架子!」
繡絹僵硬止步,在廊上回頭看了她一眼,咬牙說道:
「你遲早會死在你這張嘴上!」
「怕什麼?外面不都傳她做了外室?公子得罪她才叫得罪狠了呢,我這算什麼呢?她如今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