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佛多年,生母的眼中依舊沒磨滅她從小熟悉的那份執拗剛強,沒有生母的這份剛強絕不可能有盧四夫人如今的榮華富貴,也不會有她鄭歸音出生在北方各族混居的小村里。
「當初回來……」她再次開口,鄭大公子聽得著急不已,拼命鼓勵著:「懟
她!說她嫌貧愛富把你親爹踹了——!說親爹可憐——!說你忘不了可憐的親爹——!」
傅九默默側目,倒也知道和親媽吵架最好是哭爹,和親爹吵架最好是哭媽。這樣拿出去說理的時候,外人沒辦法說她不孝。
但鄭大公子你確定她現在顧得上這種吵架手段問題嗎?
「妹妹要說什麼就直說罷,都是親骨肉,沒有什麼說不開的。」盧四夫人坐
在一邊添了句,偏偏說的是宋話叫人聽著就是通情達理。她懶得理會這樣的伎倆,迎視著劉老夫人的雙眼,嘴裡那半句話盤繞不出。
她想說十多前年從金國回來也許並沒有錯,想說她如今也過得極好的,在鄭家時她其實也一直等著母親和姐姐來接她,但陽光照在了窗外的湖面上,鱗鱗波光就像是燕京城下往日村中井口裡的波光碎片,又像海面上沉船帶起的漆黑無底的漩渦。
終歸併沒有人來接她不是?天盡頭,她看到的是生父劉鐵匠轉身離開把她甩在沉船上,他日漸模糊的背影。
「當初回來並沒有錯。如今世子夫人養尊處優,老夫人也供養不乏。小女在鄭家甚得父兄疼愛。這事怎麼會有錯?若是還在北邊,無論如何也不如今日了。」
說罷,她笑著站了起來,低頭施禮,
「今日小女家中有事,見過一面就要告退了。小女在家中日日祝願老夫人身子康健。」
劉老夫人本來還聽得臉色稍緩,見她根本就是說反話,氣得雙唇發顫,多年修佛依舊不能讓她平靜,用契丹話責備道:
「你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怎麼就這樣不把親娘放在眼裡!?難不成我有什麼對不起你?難不成他苛待你姐姐就沒錯?因為她不是親生的就虐待她!你就不為你姐姐委屈!?你們是親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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