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都在這。」余娘子指著庫房的一角對鄭清淺道。
這處庫房不怎麼透光,屋子裡光線有點昏暗,余娘子將庫房裡的蠟燭點燃後,鄭清淺才看清楚整齊堆放在地上的布匹。
跟余娘子先前說的出入不大,地上的布料大概有一兩百匹,粗布麻布和粗棉布都有,甚至還有少量的細棉布,只不過細棉布上有些污跡。
鄭清淺的目光閃了閃,而後笑盈盈的看著余娘子道「余姐,如果我將這些全要了,你能給我便宜多少?」
余娘子吃驚的看著她,「全要?這裡可有將近兩百匹布啊!」
不怪她這般驚訝,實在是普通人家一年也就買個十來匹布就了不得了,而且如果不是經常下地幹活,一身衣服能穿好幾年。
鄭清淺一開口就要把這些全要了,她剛剛說家裡人多,她家這得有多少人啊?不會是哪個大戶人家的採買吧?
「余姐有所不知,我們家裡是跟族裡人住在一起的,這不去年日子不好過嘛,所以我們吃飯什麼的都在一處,如今銀子也合在一起,做衣服當然也要一起了。」鄭清淺半真半假的解釋了一句。
古時候的宗族制度是普遍存在的,哪怕平民百姓,只要同一個祖宗發下來的,也大多聚在一起居住,會修建很正式的宗祠,每年還會有專門的祭祀活動。
總之,鄭清淺這樣說,既能避免暴露他們逃荒而來的身份,又能讓余娘子理解她的意思。
「原來如此,我差點以為你是哪個大戶人家出來採買的管事呢!」
「呵呵,余姐說笑了,大戶人家哪裡會買舊布?我們平時幹活的時候多,也沒什麼好挑剔的。」鄭清淺擺擺手。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余娘子對鄭清淺的印象又很好,想著這些布料要是能一次處理了,倒是也省得占地方。
「這樣吧妹子,我合計了一下,也不給你按照每種布料的市價來算了,給你個均價,每匹布算你兩百四十文,你看如何?」
鄭清淺剛剛詢問了粗布麻布和細棉布的價格,聽到余娘子這樣說,心中一喜,幾乎立刻就應下了,「謝謝余姐!」
這一堆布料中粗棉布和細棉布的占比不大,但加起來少說也有三十匹左右,其餘粗布和麻布市價是八文每尺,正常要三百二十文一匹。
現在余娘子開的這個價,簡直就是將這些布當大白菜一樣的賣給她。
「沒事兒,這次就當交你這個朋友,以後你們要是還需要布料,我可不會便宜這麼多了。」余娘子擺擺手笑道。
鄭清淺對此自然沒什麼不樂意的,余娘子這般和氣,以後他們買布,少不得也是到她這裡買。
余娘子叫了兩個人來將布匹清點了一番,鄭清淺付了定錢,說一會兒再讓人來取,然後便出了錦蘭布莊。
她剛站定,就被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喊住了。
「喂,那誰,咋哪哪都能碰到你?」
鄭清淺循聲望去,特別無語的撇開了頭,竟然是剛剛在德興樓碰到的紅衣公子秦昊。
她自認跟這人不熟,實在沒啥好打招呼的,所以看了一眼後,就沒再理會,左右張望了下,卻沒看見李小六。
「喂喂喂,小爺叫你呢,沒聽見啊?」
哪成想,這個秦昊也不知是不是不會看人臉色,竟然三兩步到了她跟前。
他人都擋在鄭清淺面前了,鄭清淺也只能勉為其難的喊了一聲,「秦公子。」
「喲,還記得我呢?既然記得,剛剛喊你怎麼不理小爺?」秦昊居高臨下的睨著她,無視她眉眼間的不耐。
鄭清淺對這人簡直都要沒脾氣了,退後一步,稍稍仰頭看著他,很認真的道「秦公子,咱們不熟吧?甚至說是陌生人也不為過吧?你覺得對陌生人該是什麼態度?」
秦昊一噎,心裡迅速的閃過一抹什麼,他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麼情緒,可他知道,他並不想跟她做陌生人。
「你叫啥名啊?」秦昊忽然問道。
鄭清淺皺了皺眉,「你問這個做什麼?」
「你知道我的名字,我卻不知道你的名字,這不公平吧?」實際上是,知道名字後,他就可以說兩人不是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