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那家開藥鋪的,」說起這些市井傳言,攤主漸漸沒了先前的拘謹,將胳膊上的撘巾往肩上一甩,坐到了看起來最無害的林信身邊,「前日他兒子去山裡收藥材,一天一夜沒回來,後來爺娘去尋,發現兒子與兩個藥童都像睡著了一樣。藥石罔醫,便求了位仙長來,招魂陣一起,反倒死了個透徹。」
好似被攤主擠到了,林信捧著餛飩碗,往沈樓身邊蹭了蹭,「若是沒了魂,即刻就死,這沒死就是還有魂。怎麼一招魂就死了呢?」
&長說是被妖物吞噬了,只有一縷殘魂,殘魂留存時間不長。」攤主也不是很懂這些魂靈之事,道聽途說,有一句學一句。
&說八道,哪裡找來的廢物。」朱星離蹙眉,三兩下吃完餛飩就甩袖往北街而去。
剪重見師父走了,掂起碗一股腦倒進嘴裡,抹著嘴跟上去。林信壓根沒吃完,竄得比師弟還快。留下不明所以的沈世子,面對伸手要錢的攤主。
藥鋪關了門,院裡正辦喪事,白沙人送黑髮人的老兩口泣不成聲。眾人見是仙者,紛紛起身行禮,七嘴八舌地將情況告知。
布招魂陣的是一名過路的散仙,不知名姓,據說只招出了魄,沒有魂,那仙人說可能是吞魂蠱雕作祟。
&定是蠱雕來了,六年前不就死了好多人嘛!」
&還以為都走了呢,怎的還來。」
沒有靈力的凡人,對於這些妖魔精怪甚是害怕。
&年前怎麼了?」沈樓聽到六年前的事,立時開口問。
&鎮上六年前曾一夜之間死了數人。」林信小聲給他解釋,說起這個,不免有些心虛。這些人的死,跟他也有關係,都是鎮上那家醉荷居的小二和跑堂。
那年他剛封了割鹿侯,清明時節回來祭拜尊師,想在醉荷居買一份師父最愛吃的醬鴨舌。
&斤鴨舌,一隻燒雞,一壇梨花酒。」林信沒有帶侍衛,獨自一人坐在醉荷居大堂里。外面春雨綿綿,行人匆匆。
&這不是割鹿侯嗎?」三名緋衣金玉袍的修士,認出了低頭喝茶的林信。
林信抬頭,那三人沒有戴鹿璃額墜,不是朱家的嫡系,但也是南域朱家的人,「見本侯卻不行禮,絳國公就是這麼教你們規矩的?」
&你還有臉提國公爺,」其中一人將手裡的竹筐摔在桌上,筐里放著剛買的香燭紙錢,「弒師殺父的小畜生!」
林信單指按在彎刀吞鉤的刀柄上,聲音中透著冰碴子,「你罵誰是畜生?」
&你!二公子把你從小養大,教你仙術,還親自到南域求家主給你鑄劍,你卻殺了他!皇上竟然封你這不仁不義之徒做割鹿侯,我呸!」三名朱家子弟義憤填膺,大聲叫嚷,引得過路之人紛紛駐足。
眾人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割鹿侯竟然是個未及冠的少年,無論凡人仙者,都忍不住多看幾眼,想知道他有沒有傳說中的三頭六臂夜叉嘴。
是,他是個弒師的畜生,朱家人罵也就罵了,但割鹿侯的威嚴,不容挑釁!
吞鉤出鞘,兇悍的殺伐之氣瞬間將大堂內的一排桌椅震得粉碎。那三人絲毫不懼,紛紛祭出鹿璃靈劍,擺出了六璃三絕陣。竟然是朱家的高手「疊劍三尊」!
這三人都使的雙劍,一次就要消耗六顆鹿璃。然朱家財大氣粗,供應得起,六把靈劍縱橫交錯,呈蛛網狀朝林信撲來。
吞鉤以一敵六,絲毫不落下乘。然朱家鹿璃充足,鬥了小半個時辰,吞鉤上的鹿璃便化為齏粉,朱家三人卻輪番換了新鹿璃。林信什麼也沒帶,手邊只有一包鴨舌一壇梨花白,強大的靈力兜頭壓下來,將酒罈子壓碎了,清香的酒液淌了一地。
單膝跪地的林信,嘴角溢出了鮮血。
&父,靈力的本源是什麼?」
&力,其實就是日月精華,鹿璃天生地養,乃是存儲日月精華的上品。」
&魂魄是什麼?」
&為天地精華,吞吐日月;魄為禁錮,接地入土。」
鹿璃里的日月精華可用,魂魄的精華自然也可用!逆轉靈脈,抽取周遭魂魄之力,無數光點自周遭匯聚而來,妖刀吞鉤的銀刃忽如浸了血池,紅光大盛,將與天靈蓋只差半寸的劍光絞了個粉碎。
&是什麼妖術!」三人大吃一驚,紛紛回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