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野獨自站在原地很久,看著大家收尾,看著那灘血跡漸漸乾涸。
不過一年多的時間,怎麼一切都全部面目全非了。
他是想和葉暖撇清關係,不想再繼續糾纏下去,可從來沒想過,在這個世界上會沒有葉暖這個人。
段睿軍看了他一眼,隨即看向醫生:「怎麼樣?聯繫葉家的人了嗎?」
醫生有些憐憫的看了一眼那正在漸漸乾涸的血跡,說:「打過了,葉小姐的母親說,隨意火化了就行,她不願意來認領屍體,後來再打,就不願意接了。」
段睿軍都直接一哽,他實在沒有想到,人都死了,她的家裡人還那麼冷漠。
「她爸呢?」段野問了一句。
段野記得,在精神病院的記錄有她父親來看過她。
醫生同樣只是無奈的搖搖頭:「她父親早就重建了家庭,有自己的孩子和老婆,至於葉暖是跟著她母親的,電話打是打了,只是還沒聽完就掛了。」
段野和段睿軍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醫生:「這世上不是人人都適合做父母的,這孩子也是可憐,年紀輕輕的,就這麼沒了,聽說她還是京都大學的學生,只有一年就要畢業了啊,多好的前途啊...」
醫生的話響在耳邊,讓段野莫名有些內疚。
段睿軍沒說什麼,只是走過去摟住弟弟:「走吧,該回家了,青鳶那邊還需要你去看看。」
聞言,段野猛地抬頭:「青鳶怎麼了?」
「不是青鳶,是青鳶的奶奶...時日無多了。」
段野的太陽穴狠狠一痛,這一天之內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幾乎壓抑到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場局,看似他們贏了,壞人都被抓了,他們也都好好的站在這裡,但是沒有誰的心情是高興的。
段野和段睿軍一起走了出去,此時,天空已破初曉。
楊帆匆忙從車上下來,嘴裡還叼著一根煙,就只是一個晚上罷了,他眼睛下面已經掛著倆大眼袋了。
「上車吧,我送你們過去,順道還有事情告訴你們。」
於是,段野和段睿軍都上了車。
楊帆在開車。
「段澤已經跟著去警局備案了,洛舒陽也回去了,後面有一份文件,是警方調查青鳶奶奶事件的全部過程。」
說完這個,楊帆就不再開口了,段野半信半疑的打開了文件。
上面的記錄十分詳細,一大堆細節段野只是掃過,但當翻到最後結論的時候,段野不免也愣住了。
結論寫著那封匿名信並不是葉暖本人寄出去的,而是有人在葉暖的家裡用葉暖的名義寄的。
車內狹小的空間裡,三個大男人都莫名的沉默了許久。
很快,醫院到了。
楊帆將車停在路邊,煙抽完了又重新點燃了一根。
車內頓時煙霧繚繞。
「段野,這件事怪不得她,要怪,該怪我們,她自從出了精神病院就一直被挾持著,她的家裡我們已經搜過好幾次了,我一直以為萬無一失,卻沒想到...」
楊帆整個人也有些頹廢:「法醫的鑑定結果報告也出來了,她身上有多處軟組織挫傷,淤青也非常多,左手食指骨折很久了,這是長期經歷過虐待才會出現的。」
段野的手莫名的有點點抖,段睿軍拿著那些資料翻來覆去的看。
他早就應該發現的,江家可是販賣人口最大的組織,怎麼可能會對葉暖一點行動都沒有?
他們這些人,都太驕傲,太過於自負了,若是楊帆能多帶人查幾次,要是段睿軍從回來的時候就去調查江家,事情或許都不會發展到這一步。
他們所有人都是先入為主的將葉暖劃分到了江景川的陣營,從來沒有想過,若她不是自願的呢?
段野的腦子一陣陣的在疼痛著。
楊帆說出了最後一個事實:「葉暖出院,報告上寫著已經病癒了,但這份報告其實是假造的。」
楊帆一邊說,一邊翻動手機:「兩個小時前,我的同事通過監控和細節確認了她病歷造假,那個造假的醫生已經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