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面,皇帝只要出了面,薛懷義也不能把咱們怎麼樣。
這兩兄弟暗暗計較著,開始悄悄派人回去調集府中武士,那邊武三思已摁住了局面,薛懷義把楊帆喚到身邊,叫他陪自己飲酒。
大概經歷過一場死局的人,總能比別人多看破一些東西,楊帆如今比以前更要灑脫幾分,明明得罪了一位大將軍,而且是武氏族人,他也毫不在乎,與薛懷義只管談笑風生,為了表示謝意,他又向武三思敬酒三杯。
武承嗣見他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心中老大不悅,卻也不好多說什麼。因為楊帆的到來,武氏族人的酒興大減,武承嗣勉強陪了幾杯酒,便籍口酒興已盡,要散了筵席。
薛懷義正喝的高興,不願就此離去,楊帆見狀,便道:「師父酒興不減,那弟子來陪師父,各位郡王、將軍都有公務在身,就不要耽擱了。」
武三思今天和薛懷義一下子拉近了關係,心中非常高興,又見這位給武家人戴了綠帽子,還得被武家人奉若上賓的楊帆確實令許多武家人不自在,其中也包括自己這一邊的人,便道:「說的也是,你師徒二人平素也沒機會時常相見,便多飲幾杯吧,我等這便散去了。」
薛懷義只要有人陪他喝酒就好,倒不在乎人多人少,便揮著手臂道:「且去、且去,洒家自與徒兒喝酒!」
這些人原也沒指望薛懷義會送他們,便紛紛告辭離去。這時武攸暨和武攸緒兩兄弟已經秘密調了人來,就埋伏在「金釵醉」附近,二人佯作離去,待離開眾人視線,又悄悄回來,到了附近一家酒樓,要了樓上一處雅間,居高臨下盯著這邊動靜。
酒樓里,一時間只剩下楊帆和薛懷義二人了。
兩人吃了幾杯酒,楊帆又要說道謝的話,只是一啟話題便會被薛懷義打斷,只好按下不提,只對薛懷義道:「師父,弟子有幾句心裡話,想對師傅說。」
薛懷義睜著一雙醉眼道:「有什麼話,你講就是,只是那道謝的話就不要再說了。師父沒本事把你撈出來,丟臉的緊,你要謝我,那就是打師父的臉了。」
楊帆笑了笑道:「好,這個話題,徒弟不說了,徒弟記在心裡就是。」
一見薛懷義又要瞪眼,楊帆忙道:「不說不說,不說就是了。師父,經此一難,弟子深有感觸。朝中政局紛芸,為了一個儲君之位,不管是王侯還是將相,紛紛往這個坑裡跳,他們各有所圖,或為江山社稷,或為名傳千古,或是為了那至尊寶座,不管為公為私,都是有所圖的。
可是師父你不同啊。師父地位超然,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實在沒有必要和他們攙和到一塊兒,師父只要置身事外,陛下在時,可保你高枕無憂,陛下千秋之後,也無人會打師父的主意。這是弟子的一番心裡話,或許不怎麼中聽,卻是為了師父打算。」
薛懷義一開始聽他說話,還是大口喝酒,並不在意,等楊帆說到一半,他就睜著一雙大眼,用一種很古怪的眼神定定地看著楊帆。
楊帆這番話的確是他的心裡話,也的確是為薛懷義打算。在他看來,別人不管為公為私,都有一個目的,唯有薛懷義摻和到這政爭裡邊,卻是根本沒有目的,他並無所求,而這風險卻甚大,如果真的礙了武則天的眼,未必就會憐惜他這個情夫。
換作以前,楊帆是絕不會對他推心置腹說這樣的話,但是今天他卻毫不猶豫地說了出來,不為別的,只因君待我以誠!
薛懷義喝的發紅的雙眼,定定地看了楊帆許久,突然仰天打個哈哈,伸出大手,扣住一隻酒罈子,一掌拍去泥封,仰起脖子,咕咚咚地暢飲起來。
楊帆眉頭一蹙,低聲喚道:「師父!」
薛懷義「砰」地一聲,把那酒罈子重重地放下,擦了一把嘴邊的酒漬,笑吟吟地看著楊帆,大手在他肩上一拍,嘿然笑道:「小子,以前你是怕我多些,敬嘛,其實沒多少,是吧?」
楊帆剛要辯解,薛懷義便舉手道:「你不用否認,洒家看得出來!弘一他們,是靠我吃飯的,所以跟我親;武家那班人,是有求於我,所以跟我近;其他人,是懼怕我,所以畢恭畢敬。
只有你,洒家雖然常常贊你,其實你不大跟我往來的,若換一個人,想借我薛懷義的勢,還不得時時來巴結著?你想憑自己本事掙功名,我看得出來,別
第三百七十五章 推心置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