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能是祭起屠刀,用婉兒和孩子的血來洗刷宮廷為之蒙受的恥辱。事關他的女人和他的孩子,他不敢不慎重對待。
這一次楊帆很幸運,杜文天剛剛派人散播消息,就被他親耳聽到了。古竹婷暗中盯著那個杜府家丁,以她的身手和機警,那個杜府家丁自然不能發現,他在勾欄里散播了一陣消息,便又轉向一處酒館。
這杜府家丁對於公子交待的事情倒也很賣力氣,他每到一處地方,便往人多處去,隨意找個藉口搭訕幾句,便把話題引向張昌宗和上官婉兒的緋聞。古竹婷跟著他走了兩處地方,就已確定此人不是道聽途說然後信口說與他人知道,他是有意在散播消息。也就是說他是謠言的直接傳播者,這一下追查起來就方便多了。
古竹婷悄悄盯著他,直到他返回杜府,確認了他的身分,這才匆匆返回湖心島。
「樊川杜氏?」
楊帆聽古竹婷說出對方身份,不覺有些意外。樊川杜氏與他素無仇怨,而且如今他的繼嗣堂和關隴世亻飠密切,樊川杜氏正是他的重要合伙人之一,杜家此舉意在何為?雖說謠言中並沒有涉及到他,但他與上官婉兒之間的關係,杜氏掌門人杜敬亭是清楚的,當初也正因為這層關係,他才獲得關隴眾世家的信任和支持,杜家如今這麼做,究竟意欲何為?
楊帆心思百轉·始終猜度不透,這時古竹婷恨恨地道:「一定是安樂公主從中作祟,安樂公主在長安東市被阿郎你駁了顏面,因而懷恨在心·所以想要敗壞……」
說到這裡古竹婷忽又一呆,覺得自己的推測並不成立,她喃喃自語道:「不對,如果是因為安樂公主對阿郎懷恨在心,她應該把那姦夫說成阿郎才對,為何又攀扯到張昌宗的身上?」
楊帆聽了卻有些奇怪,問道:「散播謠言的是樊川杜氏·與安樂公主有何關聯?」
古竹婷奇道:「難道阿郎還不知道,安樂公主和高陽郡王如今所住的府邸正是杜家借給他們的麼?」
楊帆聽了也呆住了:「你是說,安樂公主夫婦就住在杜家·就住在那幢宅院裡?」
楊帆對武崇訓夫婦根本就漠不關心,也未想過登門造訪,所以連他們住在哪兒都不清楚,古竹婷頷首應是。楊帆細細思索,越發覺得此事迷霧重重,不可琢磨了。
如果說武崇訓夫婦也參預其中,此事究竟意味著什麼?謠言中沒有他,顯然並沒有把他算計在其中,婉兒長居內廷·與各方勢力若即若離,並無大的利害,不會有誰迫不及待想要剷除她·難道對方的真正目標其實是張昌宗?
楊帆越想越覺得這個猜測最合情理,武家和李家對二張的崛起早已心生忌憚,因為張昌宗一番讒言·皇帝處死了武延基夫婦和李重潤,他們之間的矛盾更是徹底激化,難道是有人發現婉兒懷孕,想借題發揮除掉二張?
楊帆這一番可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把一樁很簡單的恩怨想的太複雜了,可他哪裡知道對於此事,杜家根本就一無所知·此事完全是因為杜家公子杜文天的私人恩怨和安樂公主的妒恨使然?
杜文天並不清楚他的真實身份,武家也沒有人參予其中·此事實際上是一個登徒子和一個心胸狹窄的小婦人聯手搞出來的把戲。
只不過因為那登徒子仇恨的人是下令毆打他的張昌宗,所以在執行安樂公主的命令時夾帶了私貨,才把事情搞得更加複雜起來。內中情形過於複雜,夾雜著太多的偶然性,所以以楊帆的機警,也猜不透真正的緣由。
楊帆忽然想起因為安樂公主冒昧拜訪上官婉兒,引起了他的戒心,他曾派有人手監視安樂公主的一舉一動,如今既然知道安樂公主住在杜府,或許那些秘諜會掌握到什麼消息,楊帆馬上任威調來負責監視安樂公主的人親自詢問。
得到楊帆的吩咐後,任威一共從繼嗣堂抽調了四個人負責監視安樂公主,這四個人扮成行商游販,每日盯在安樂公主府左近,安樂每次出府,會見過什麼人,做過哪些事,他們都有記錄。
很快,任威就把四個秘諜的負責人找來,帶到了楊帆的面前。
楊帆翻閱了一下他們的記載,沒想到就連安樂公主在隆慶池畔與他相見的場面上面都記錄下來了:「五月二十七,已時四刻,與千騎忠武將軍楊帆會於隆慶池畔,交談未及半柱香時刻,雙方即拂袖而
第一千二十九章 尋蹤覓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