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本就淘氣,又隨母親和姨娘習了一身武功,身手較之少年時的楊帆更加靈活,他時不時就會攀上樹去,像只桀驁不馴的野猴兒似的。
楊思蓉也被弟弟帶壞了,桃梅和三姐兒稍不留神,她就會把紅裙兒一掖,手腳並用,飛快地爬上樹去。等桃梅和三姐兒茫然四顧,到處喚著「小娘子」的時候,她已經坐在樹丫上,從身旁隨手摘下梨子、沙棠,用紅裙兒一擦,就咔嚓嚓地吃起來。
太平公主抿了口黃澄澄的茶湯,嫣然道:「還別說,你這種吃法,細細品來,果然別有一番滋味。」
楊帆笑道:「我這也是跟別人學的,初時飲茶只是覺的提神解膩,現在倒真有些上癮了。」
石桌旁有紅泥小爐一具,爐上置著茶缶,楊帆又為太平篩了碗茶,說道:「張易之準備近日就把《三教珠英》獻與天子,作為皇帝遷都的賀禮。此乃文教大事,皇帝必有封賞,依照前約,你該聯氏共同進表,勸天子封他們為王。」!
太平公主伸出修長的蔥指,輕輕搭在青玉似的杯沿上,嫵媚狹長的鳳目向他一睨,道:「你可知道二張的勢力如今有多大麼?他們的勢力愈發強大了,如果母皇順水推舟,真的封他們為王,那麼二張就是繼武氏之後,本朝又一郡王人家,二張介時更要風頭無倆了。」
楊帆搖頭道:「不會·皇帝不會答應的。」
太平公主把好看的蛾眉微微一挑,揶揄地道:「哦?那可是我的母親,貌似你比我還清楚她的為人。」
楊帆笑道:「那當然。說起來,你的母親可是我的岳母呢·我這做女婿的,不揣摩清楚岳母大人的脾氣秉性,怎麼討好她的寶貝女兒。」
太平公主玉面微紅,嬌嗔道:「油嘴滑舌,討打是麼!」
太平抬起腿來,作勢欲踢,卻被楊帆雙腿一張一合·趁勢挾住,太平微覺羞怩,不安地四顧了一眼·輕聲道:「快放開,小心被你那寶貝兒子看見,怪難為情的。」
楊帆笑道:「有桌面遮著呢,他看不見的。」說著雙腿夾的更緊,而且變本加厲地把手摸上了她圓潤的大腿,楊帆的指尖剛剛觸到大腿內側的嫩肉,就被太平一把拍開,紅著臉道:「那你說,母皇為何不會答應?」
楊帆不再戲弄她·收回了手,故意湊在鼻端一嗅,做出一副色眯眯的樣子·換來太平一個嫵媚嬌俏的白眼兒,這才說道:「你注意到沒有,二張升遷之速固然無人能及·但是他們兩人幾乎從未擔任過真正的要職。」
太平公主輕輕轉動著茶杯,認真傾聽著。
楊帆道:「張昌宗曾經以欽差身份出使延州、先遣長安,但這都是臨時差使,就如當年薛懷義率兵討伐突厥,雖然他領重兵十餘萬,卻也是臨時差使,戰事一了·即刻解除兵權。」
太平公主舉起茶杯,若有所思的呷了一口。
楊帆道:「女帝一朝·平均一年,要更換五個宰相,大周朝宰相更易之頻繁,自古至今再也沒有第二家。皇帝如此頻繁地更換宰相,固然是朝中各方勢力激烈角遂的結果,卻也是皇帝有意通過這種方式,把權力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迄今為止,皇室宗親和外戚之中,只有武承嗣曾經短暫擔任過宰相,此外再無一人。二張固然受寵,也一直與相位無緣,可見皇帝雖然年邁,有些事還是看的很清楚的,她清楚如果讓二張過度干涉朝廷,對朝廷是禍害,對他們自己也是取禍之道。」
太平公主道:「蘇味道和吉頊經二張說情,如今已經回京,復居要職。通過編撰《三教珠英》,張易之還將大批的士子名流網羅旗下,其中張說、李嶠等人都是朝廷重臣,李迥秀和楊再思早就依附了二張。如今韋家的韋承慶、韋嗣立也與二張過從甚密,這其中僅有宰相身份的就有五人了,二張固然不曾成為宰相,可是他們有這麼大的勢力,還不應警惕麼?」
楊帆道:「他們聖寵正隆,自然就有人巴結,就像當年的薛懷義,梁王、魏王和諸多宰相們還不是為他們牽馬墜鐙,竭力巴結?可是他們之間的關係算是穩固的政治同盟麼?況且二張根本不懂權術之道,也無法把這些勢力真正掌握手中。他們順風順水時對這些人還可一用,一旦遭遇逆勢,這些人必做鳥獸散。
「再者說,政權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軍權,這一點上皇帝更是慎之又慎,從不
第一千四十五章 新都氣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