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唱了一句,原沒多想,只是張口就來,如今再回味一番,反而更是喜歡了,這詞中的意境竟和方才她在冰原雪境與那個男人說的話如此相似。
冰麒麟皺著眉,「不行,換一首。」
嘿,還來勁了,到底誰是唱的人啊。
九昀撇撇嘴,勉強看在他如今是唯一一個可以把她帶回崑崙墟的份上,只得換了一首曲子。不過她又豈會是那乖乖聽話之人,眉頭一挑,笑得壞壞的,便又開始唱了:
「西邊初雨東邊晴,相約夜裡來偷情……」
「……」聽到這人如此輕易便唱出偷情二字,冰麒麟開始沉默,甚至臉上還出現了一抹不正常的紅暈。
「月兒高高掛枝頭,姐兒低低紅修容……接連聲聲心肝兒,挽起羅幃滾上床……」九昀繼續唱得高興。
這是九昀從鳳三那裡學來的,據說是青樓的姐姐最愛唱的,美得很。
九昀懵懂,可戲本子看多了,詞中的煽情入骨一看便瞭然於心,只是她心無雜念,低低吟唱也不見淫靡之色,反是低回繚繞,好似一個訴衷腸的俏女子。
只聽得冰麒麟面紅耳赤,最後惱羞成怒道:「夠了,你這都是哪裡學來的曲子,忒不正經。」
「哼,連佛祖都說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只要心中澄明,就沒有什麼不正經的。」
說著,她秀眉一挑,壞笑著靠近冰麒麟,道:「怕是你心中不淨,才會說不正經吧。」
冰麒麟被她逗得臉上越發惱怒,背過身懶得理她,只是一臉的「紅光煥發」卻逃不過九昀的眼。仔細一看,還真恰似了她家隔壁天天圍著火爐鑄劍的祝融大叔,看得九昀更是笑不可遏。
原來她家的寵物大人也是個迂腐的老古董,真是個不錯的發現啊。
可是,她有沒有發現,自己身邊自從有了冰麒麟,笑得時候更多了。那麼那些在她心上的傷悲什麼時候才能隨風化去?
東皇太一的冰原雪境可不是一般人能闖入的,不止是因為他說的有緣,而是只有心中擁有最深刻的感情才能聽到他的召喚,沒有滿心的苦楚是流不出那麼多淚的。
冰麒麟不知道她到底傷的有多重,只是初初見到她的那一刻,他能看出來,她是真的很在乎那個叫鳳千音的男子,說不要負她時的期盼和握著他的手的堅定,讓他到現在都還記得心中的感動。只是他們註定了有緣無分,這是天道,這是命運,誰也無法違抗。
不過,東皇太一,他們還是不要再相遇了,那個男人是個劫,只會給她帶來災難……
他垂下頭,將眼中的心思沉沒……
步履悠閒地踏著卵石砌成的小徑,四周是翠色如翡的竹林,絲縷般的陽光穿過狹長的葉縫,投射出斑駁的影。林子固然清幽靜謐,飄逸脫俗,但卻蜿蜒綿長,料一時半會兒是摸不著邊的。
冰麒麟皺著眉,在一棵竹子下面停了下來,枝葉茂密間,一道粉紫色的身影在叢中交錯,尤其是一雙白緞鞋在枝頭晃蕩著,果然是那隻死鳳凰無疑。
回到崑崙墟半個多月了,這隻只知道喝酒的鳳凰成日裡就泡在酒罈子裡,醉了睡,醒了喝,一日十二個時辰竟是沒一刻是腦子清醒的。奈何她還有一對不負責任的父母,居然只是干看著也不管管,十分的放任,看得冰麒麟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那對不負責任的夫妻,除了九昀第一日回崑崙墟,抱著她心肝啊,寶貝的,尤其是那個傳說中上古第一鳳的鳳帝,捂著心肝,握著女兒的手很是熱烈的表達了一番思女心切的心情之後,讓他這外人見了都為之十分的汗顏,偏人家做爹的不介意,完全一個女兒奴,女兒說東不往西,源源不斷的美酒拱著她,這還是做父母的嗎?!
冰麒麟恨鐵不成鋼的瞪著樹上這喝高了睡大覺的死鳳凰,死到臨頭都不知道,還敢毫無防備地睡得那麼香,嘴邊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紅通通的雙唇似乎意猶未盡的吧唧了兩下,就差沒流哈喇子了。他不肖多想,也能猜到她的夢裡又夢到什麼了……
胸口的無名火越發盛了,冰麒麟冷哼一聲,招呼也不打,直接就抬腿,踹了過去,當然他踹的不是九昀,是竹身,只可憐了竹子哥哥,到底是造了什麼孽,無端端的挨了這麼一腳,怕是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