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賈家省親在前,所以批覆也在前,使得賢德妃先一步省親。
今日吳銳特地趕來,就想看看賈家到底是何等排場。
待日後吳家省親時,他定要擺出更體面更闊氣的排場來。
他不怕和賈家比,皇帝同時立二妃,所為者,本不就是為了平衡嗎……
只是,當他先看到那十數米寬,數百米長的大紅精織地毯時,心裡就噗通的跳了下。
不過,也沒太在意。以吳家的財力,未嘗就買不來這麼大的地毯……
然而,當他看到恍若天上繁星一般的水晶玻璃風燈,上下輝映成星河時,吳銳徹底沮喪了!
他家裡也有這種風燈,精緻好用,哪怕是雨雪天氣,也是無礙。
可是,一盞這樣的風燈,在市面上的售價,就足足二十兩銀子。
就這樣,還是有價無市,拿著銀子都沒地兒去大量購買!
再看看這整條街上滿滿當當亮晶晶的玻璃風燈,數量沒有一萬也差不了多少。
算下來,至少要大十幾萬兩銀子。
吳家的家底兒就是再厚,也沒這麼個糟踐法……
最後看了眼恍若天上人間的公侯街,吳銳沮喪的打馬離去……
……
吳銳雖難過,可其他百姓們哪裡管這些。
他們多咱看到過這般富貴逼人的場景?
當然,也不是沒有人酸……
「嘿!都說財不露白,悶聲發大財才是王道。
這賈家榮寧二府,也不是泥腿子乍富,怎地就這般張揚?
聽說,戶部國庫里的銀子都沒幾兩了,國運艱難如斯,賈家卻這等奢靡,著實不是福事。
這麼些個銀子,施捨給窮人捐給朝廷不更好?」
「呵呵,真正是個草包腦袋,酸也酸死個人。
你也不想想,賈家是什麼樣的人家?
多咱時候,國朝政事,需要將門去操心了?
再說,寧侯這般生發了得,打仗不含糊,可賺銀子的能耐就更不含糊了。
他賺下一座金山銀海來,不花出去,留在手裡做什麼?
瞧你鄉下大腦殼子,一腦袋的高粱花子,知道個啥?
這樣做,才是真正的聰明人,讓人放心哩!
武勛將門,以命換回來的富貴,就要使勁的顯擺!
藏著掖著,更讓人不好受……
你懂個球!」
……
賈府中人,此刻顧不得外面人的酸氣或是羨慕,李萬機親自帶著兩府小廝,將一擔又一擔的蠟燭挑來,急急在來各處點燈。
將將點完時,忽聽帷帳外面馬跑之聲。
一時有十來個太監都喘吁吁跑來拍手兒,這些太監會意都知道是「來了來了」,各按方向站住。
然而這時,卻忽然出了岔子。
忽地,不知從街道兩邊什麼地方,出現了大約兩百數,身披鐵甲,背負長弓,手持大秦戟的勇武敢戰之士,在關防太監目瞪口呆的注視下,踏上紅毯,陣列街道兩側,如山而立!
「寧侯,您這……您這是……」
關防太監姓谷,看到出了這麼大一個岔子,腦門上的汗一下就下來了,瞠目結舌的看著賈環道。
西街門外,賈環回頭看了眼身後的陣勢,淡淡一笑,道:「此乃我寧國親兵,恭迎貴妃回門!」
說罷,忽見一對紅衣太監騎馬緩緩的走來,至西街門下了馬,將馬趕出帷帳之外便垂手面西站住。
半日又是一對亦是如此,少時便來了十來對,而後方聞得隱隱細樂之聲。
一對對宮人龍旌鳳雉羽夔頭,又有銷金提爐焚著御香,然後有宮人打著一把曲柄七鳳黃金傘過來,過後便是冠袍帶履。
又有值事太監捧著香珠、繡帕、漱盂、拂塵等類。
不過,當這些太監走至西街門下,看到裡面的場景時,無不紛紛怔住,而後才趕緊回過神來,神色愈發恭敬的踏上紅毯,小心翼翼的站在本不該出現的雄武甲士的前面站好……
好大的排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