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杏兒看了薛寶釵一眼,並沒給她難看,微微頷首後,道:「那道姑情況又不同了,她是武當前代掌門的女兒。
在武當山時,自然萬千寵愛於一身。
後來隨著她師叔來京,想為前荊王世子出頭,半路伏殺環郎……」
驚呼聲驟起,就聽贏杏兒繼續道:「結果被環郎反擒之,原來他們也是被矇騙的,以為環郎是禍國殃民的禍害……
雖然只是被矇騙,武當劍閣閣主道成真人,還是要給賈家看家護院十年。
閒雲小道姑,也要在內宅保護你們。
這人哪,順慣了,到處被捧著,忽然遇到一個見面就揍她的,反而覺得稀罕。
環郎少年權貴,武功極高,再加上相貌極好……
她動了凡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唉!做男人難,做名出色的男人更是難上加難!我雖潔身自好,守身如玉,冰清玉潔……可總被人惦記著……」
賈環神色「苦悶」的說道。
話沒說完,一陣啐罵聲起,還有些果子飛來……
「不要一張臉!!」
……
夜幕降臨,江南的晚霞,與關中不同,似多了一層胭脂,也多了一層嫵媚。
慈園內,臨近後宅的玄武湖上,不知何時多了一艘三層畫舫。
雕樑畫棟,帷帳瀰漫。
粉色的玻璃風燈掛滿船舫,滿是風塵之韻。
當然,這艘畫舫,原本就來自秦淮河上。
今夜,秦淮河最頂級的十二家畫舫,全部歇業。
因為他們的頭牌花魁,今日全被傳至了慈園。
今日,不知多少江南子弟,在大罵京城來的蠻人霸道無禮。
並有通文墨者,將今日定為「花劫」之日,書悲賦數篇以悼之。
然而慈園內,卻是另一種風情……
「咦,瀟湘兄,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一俊俏公子,一身衣衫白衣勝雪,手持摺扇,頭戴璞巾,說不出的風流,對著面前同樣打扮,但瘦弱許多的「公子」拱手作揖道。
「嘻嘻……咳嗯!原來是雲來公子啊!近來可好?」
一身青衿的「瀟湘兄」忍不住嬌笑了聲,忙又斂住,壓低聲音粗聲道。
正這時,一旁又走來一人,笑道:「瀟湘、雲來兩位賢弟,今日怎地來的這般早?」
瀟湘兄和雲來公子二人轉頭看去,紛紛笑道:「原來是蘅蕪君!」
未幾,又來了撫琴公子,菱洲居士,藕榭郎君。
再隨之,連明珠少爺和公孫郎中也都出現了。
湖畔邊,一群白衣士子紛紛作揖行禮,相互問好,好不熱鬧。
最後,當穿著一身金光燦燦員外服的賈老三出現後,卻迎來一陣指責聲。
「環三兄,怎地這身裝扮?」
瀟湘公子不悅道。
環三理直氣壯道:「你們難道不知道,青樓姑娘最愛金銀?可別告訴我,你們都沒帶銀子,今兒諸位可都是爺們兒,別想讓我替你們會賬!」
瀟湘公子等人聞言面面相覷,正要想辦法,忽然就見玄武湖上那艘畫舫緩緩靠岸,放下扶板通道,搭在岸邊,又有四個船娘將紅毯鋪好。
而後一個身著青樓龜公服的小廝蹬蹬蹬跑下來,一張臉卻笑成了花兒,噗通一下跪地,道:「奴才小吉祥子,是雪月畫舫上的小么兒,有請諸位公子上船哩!」
耍著花腔一邊說著,一邊還搖頭晃腦,晃的頭上小瓜帽上的小球轉啊轉啊轉!
這模樣,便讓一干人噴笑出聲。
「環老三」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逗道:「可這幾位公子都是窮光蛋,身上沒帶銀子怎麼辦?」
「小茶壺」小吉祥子咯咯笑道:「不相干,我將那個大金蟾帶上船了,盡夠使!」
其她人倒也罷,之前那四個船娘差點沒氣的跳湖。
怪道今天搖起櫓來,差點沒把她們累癱了……
如此,最大的難處解決了,眾位公子外加一個地主老財,就被蹦蹦跳跳的小龜奴給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