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死士若是一擊不中,卻會繼續向前,繼續出擊,以命換命,直到拼一個玉石俱焚。
他們本就是一心衝著死而去的,若是不死,豈非順遂不了心愿?
整座高台,當著上千雙眼睛,幾乎被整個翻了過來。
先是台板轟然碎裂,而後便有十幾道身影自破碎的台板下躍出,洶湧氣機堆疊如潮,將台座扯得搖搖欲墜。本以為堅固無比的磚石支架也在一瞬折斷,半座台子向天空揚起。
站在台子正中央的解暉,也因此而站立不穩,差些跌摔下台去,幸得身後人急忙將其扶住。
雖然沒有從台子上摔出去,但這位惡貫滿盈的黑雲會舵主,卻也徹底暴露在了十幾名死士投下的陰影中。
月影迷亂。
一縷悠長的氣機,由遙遙深處激射而來,看似柔軟無物,卻又力斷金鐵。
段桃鯉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般大手筆——」
解暉死死皺了眉頭,冷言道:「給我殺。」
那名先前一掌打塌了台子的黑衣人彎下身,將解暉撈到了自己肩上,同時一抬眸,周身散發出生人勿近的絕寒氣勁。
他生得虎背熊腰,高近九尺,便如一隻碩大的狗熊,穩穩站在破碎的高台正中央,連衣角都沒有晃一下。
餘下的扈從則瞬息聽令,一動皆動,向四面散了開去。
陰寒氣息遍布整座高台。
造葉死士,雖是歷經無數兇殘磨鍊,萬里挑一的絕對精銳,但能作為解暉扈從,躋身黑雲會甲字的,又怎會是等閒之輩。
境界的差距畢竟擺在那裡,這些視死如歸的刺殺者在他們看來,也不過就是送到刀下的白菜罷了。
一人黑袍裹身,影子卻枯瘦如柴,躍入空中的速度如閃電般迅捷。那雙袍子底下也無任何利器,僅有一對骨節嶙峋的手,手指奇長。
他一人攔下撲上前來的兩道影子,雙手一探一抓,便同時掐住了那兩人的脖子。
經過無數訓練的死士,在突進的速度上已是登峰造極,卻一下便被此人捏住了喉嚨。
修長的手指直接縛住了整圈脖頸,指甲深深嵌入血肉。
黑袍人絲毫沒有手下留情,雙掌捏緊成拳,眼底浮現殘酷笑意。
只聽「咯噔」兩聲,夜空中跳起兩樣漆黑物什。
那兩人手中緊握著的兵刃,也在一時落地,金鐵叮噹震響,似在替那無力垂下的肢體訴說不平。
那兩樣漆黑的物什也隨即滾落到了破碎的高台上,留下一路殷紅血跡。
他竟只用雙手,便在瞬息之間摘去了兩人的頭顱。
在看台邊上站著的假東方連漠霎時冷汗流了滿身。
那二人的身形步法已然迅捷至極,在空中幾乎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奇襲的角度也相當具有威脅,卻不知怎地被那黑袍人毫無阻礙地躲過了。
不但如此,還被輕而易舉抹了脖子。
若是自己上場,只怕在這黑袍人面前,也決計撐不過一招。
令他稍微有些慶幸的是,除了這黑袍人相當強勢之外,其餘的黑雲會甲字,似乎都與那些死士戰得不相上下。
或許是由於奇襲起到了效果,甲字們雖然第一時間便在解暉身側圍了一圈,令他不至被瞬息擊殺,但那些死士也絕非不懂變通之輩,傷不到解暉,他們便在一瞬改變了目標,劇毒的刀劍紛紛往那些甲字身上招呼了過去。
境界畢竟大多是內力的差別,縱然黑雲會在境界上更勝一籌,這些發動突襲的造葉死士,也大多都有二到三品的實力。強行突破,雖然困難,卻也並非不可能。
短短三五步的距離,護體真氣尚來不及完全生成,他們卻能以身為劍,前赴後繼地撲趕上來,如猛虎般撕裂了黑雲會的防禦。
境界的壓制,在這一刻被縮短到最低。
護體真氣不復存在,攢聚的氣勁也不可能來得及輸出身外。在幾乎傾覆的高台上最後一點狹小空間中,黑雲會甲字與造葉死士們之間,是赤裸裸地針鋒相對。
揮出的刀,以盾相抗;反刺的匕,揮劍而阻。
從外看上去,只是短短几息的時間,被死士們破壞的高台也尚未完全傾塌。
但這幾息之間所發生的事
第六十三章 畢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