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
趙無安則不慌不忙馭出菩薩蠻墊於腳底,納住從自己衣裳之上滴落的池水,平穩墜於屋頂之上。
身上的水跡極有可能暴露行蹤,但菩薩蠻畢竟也是跟著衣服一起在水底泡了一遭,難保不墜下水滴。不過既已下水,天衣無縫是做不到了,只能希望不要留下能被發現的線索才好。
在水底運起斬霆步,本是極為冒險的舉動,但卻恰好能起到聲東擊西之效。先前虞美人刺入東側槐花樹,又隔斷西側簾幕,正不敢讓這些侍衛輕舉妄動,從而回守後方平台,尋找入侵者。
即便能想到上屋頂追查,趙無安也可趁此機會直接順著牆根溜下方才被切斷簾幕的西側牆壁。
無論這些人採取何種選擇,趙無安橫豎都能接近水閣,不過是位置的高下罷了。
水閣的屋頂以黛瓦鋪就,乍看是江南對鋒造構,但正中屋脊處卻留下了不大不小的一塊凹陷平台,並未如刀刃般聚於一處。
趙無安緊緊趴在凹台之中,全神貫注聆聽著下方動向。
最後的一下斬霆步果然把先前往兩邊尋人的侍衛們又聚集了回來,甚至守在正門前也有一位像是侍衛長的人聞聲繞來了後方。
「剛才是什麼聲音?」
「像是有什麼東西掉進水裡了,剛才西側的簾幕也被劃破……東邊槐花樹那邊也像是有人的樣子。」
「水閣守備森嚴,怎麼可能同時混進這麼多人?剛才這裡的聲音最大吧,你們人都去哪了?」
「這……水聲響起來的時候,好像沒人在附近……」
「一群廢物!四個人守一扇門還守不住?」侍衛長訓斥道,「少家主正談到關鍵的地步,你們少給我添亂!」
「是!」四人齊聲應允。
趙無安身下傳來嚓嚓的聲音,似乎有人推開了移門。
「沒事吧?」青年清雅溫潤的嗓音傳出。
「請少當家放心,一切無礙!」侍衛長肅容道。
「好。我可不希望,有人在我聊到興頭上的時候來搗亂。」青年意味深長。
移門復又合上。
侍衛長低聲呵斥道:「剛才那就算了,西側的簾幕先收起來,分一個人去牆角盯著。都給我精神點!今兒晚上可馬虎不得!」
「是!」四人又一齊低聲回答。
隨著侍衛長的鐵靴聲遠去,水閣下方恢復了寂靜。
趙無安長舒一口氣。無論如何,總算是潛進來了。不過那侍衛長說韓府護衛森嚴,倒是有些奇怪。一路潛入,他分明幾乎沒受到任何困擾。
趙無安微微側過半個身子,伸手揭開臉頰邊的一塊瓦片,向下望了進去。
水閣之中,果然是一副燈火通明的酒宴之景,光是來來去去的侍女就有十多個,一張酒桌上菜餚更是豐盛得無以復加,卻只有四人圍坐。
最靠近移門的一位青年,身著儒雅長衫,手持一冊畫卷,椅邊隔著柄寶刀,一看便是坐上之主,其餘三人皆為賓客。
對這青年,趙無安沒有任何印象,倒是與他同桌的那二男一女,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面熟。
他一路跟蹤至此的那家丁,此時也一言不發地站在那少爺身旁。顯然趙無安潛入這水閣花了太久時間,已然錯過家丁面見青年的那一幕。
不過青年手中所執的畫卷,應當就是家丁從茶館帶走的那副捲軸。趙無安離得太遠,青年又將之半遮半掩,實在難以看清其上細節。
那青年只是粗略看了一遍畫卷,便舉起酒樽,對另外三人道:「幾位貴客,我想,這份禮物,應當對得起諸位遠道而來,不至於失了我韓修竹的面子吧?」
一名鬍子滿面的男子獰笑道:「韓少爺天下俊才,如何能失了面子?只不過區區一冊畫卷,恐怕不足讓我們貪魔殿滿意啊。」
屋脊之上,趙無安驟然心頭一震:貪魔殿!?
另一側的冷艷女子也附和道:「我等六惡人、四不善倒不至於疑心公子,只是殿主他對此事尤為上心,不眼見為實,只怕是不會輕信。」
韓修竹笑道:「此事好說。待到雄刀百會落幕,一切自有分曉。修竹今日宴請諸位,也不單單是為了神兵之事。眾位有所不知,我韓家除開霸海刀外,倒是還有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