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閣下平安抵達雲州王庭登雲樓下,絕不再生半點波瀾。」
趙無安悠悠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以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子,極少把一句話重複兩遍。
站在一旁的安晴覺得這可不是個好兆頭,甚至可能是趙無安出手的前兆,嚇得立刻躲在了趙無安身後。
孰料趙無安只是面不改色地轉過身,順勢背起劍匣,牽過安晴就走。
被趙無安抓起手時,安晴還愣了一愣,直到跟著他走出去十幾步遠了,仍舊顯得懵懵懂懂。
她回過頭,發現無論趙無安帶著自己走了多遠,慕容祝始終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目送著他們離去,仿佛在等待著什麼。
趙無安一言不發,只是默默前行。
一路踏過來時的青草地,岐荒山的斷崖卻離得越來越近,安晴終於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對不起。」趙無安忽然說。
安晴徹底懵了:「從剛開始就是,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又為什麼要道歉?」
「之所以要道歉,是因為我騙了你。」趙無安的嘴角向上翹起了一個微不可查的弧度,「事實上,徐榮和代樓桑榆,都不會死。」
「什麼?」安晴吃了一驚,「那你剛才還做出那麼傷心的樣子……」
「所以,我才和你說一聲對不起啊。」趙無安悠悠道。
安晴氣呼呼地嘟起了嘴:「我還真上了你的當!不過,這是為什麼?」
「這是個局。然而並非是針對坪山客棧的虎來商會所布之局,而是從我們踏入苗疆那一刻起,整個局就已經布成了。在他們的算計之中,你、我,乃至代樓暮雲、夸遠莫邪,都不過是棋子而已。」
聽聞此言,安晴蹙起眉頭,頗為疑惑不解道:「既然算計如此之大,那麼又是誰布的局?」
「你說呢?」
雖然看著懵懵懂懂,但某些時候,安晴的確聰明得超出了趙無安的想像。所以到了這種時候,他倒寧願讓安晴自己多想一想,而非直接把謎底揭曉。
一手被趙無安拉著,安晴只能伸出另一隻手,扳著手指頭算了起來:「代樓家、夸遠家、徐榮、谷如來……啊,難道說是那個武林盟主布的局?」
「他所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派杜傷泉去坪山客棧攔人。自我們逃出客棧之後,便已從他的掌控之中逃脫了。」趙無安搖了搖頭。
「那我就不知道了。」安晴一下子泄了氣。
趙無安不氣反笑,伸手又緊了緊背上的劍匣,悠悠道:「初遇徐榮之時,我們就曾在山中酒店裡遇到一夥身著板甲的士兵。他們行動詭秘、人數勢眾,但武功往往不怎麼樣,手無寸鐵的飛鵲營士兵們都能將之打得落花流水,甚至在追擊他們的時候,飛鵲營的兵士們還順手帶走了他們的旌旗。」
「同樣也是這樣一伙人,在徐榮領兵策馬自飛鵲營前往坪山客棧的路上又埋伏了他們一次。這次飛鵲營沒那麼好的運氣,只剩下徐榮一個人逃了出來,並於坪山客棧將我救走。也就是說,如果沒有徐榮,我和桑榆都不會來到岐荒山。」
「抵達岐荒山之後,我們先聽見的是來自此處斷崖的衝殺聲,而這些聲音的源頭,則是夸遠莫邪所率領的士兵,算準了我們會逃到岐荒山,也做好了從我們手中奪去玉玦的萬全準備。」
「但正是在這個關口,我們卻提前一步遭到了來自身後的襲擊,襲擊者也同樣是那些身著板甲的士兵,我雖帶著你逃了出來,徐榮與桑榆卻落在了後頭。」
說著說著,趙無安已然帶著安晴從斷崖低矮處爬上,繼續向著山腰前進。
風吹草低,碩大的夕陽已有一半沉在了地平線之下,岐荒山也顯得分外平靜安詳。
安晴回頭向下望去,驚訝地發現那位叫做慕容祝的苗疆巫咸,仍然紋絲不動地守在淺草地上。
「我之前之所以要假裝自己很難過,也是為了不讓你發現這個事實。」
登上斷崖的頂端,趙無安握著安晴的手,又加緊了幾分力道。
安晴聞言向前望去,隨即便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自打進入苗疆以來便如同心頭夢魘般纏繞不去的板甲士兵們,正成群結隊站在她的面前
卷二 雷動篇 第十八章 跨遍千軍皆可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