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太宗聽她說這樣的話,忍不住嘆了口氣,想了想,又道:「如果有一天我將我如何得到情報的方式告訴你,你會將你的方式告訴我嗎?」
「等有那一天再說吧。」聶風華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算了,等於白說。
「對了,老夫人真的會將三夫人沉潭嗎?」白太宗有些懷疑。
「依老夫人的性子,誰都不能要挾得了她,不過三嬸畢竟是尚禮的親娘,尚禮才十歲,已經沒了爹,又要眼看著親娘沉潭,怕是會讓她於心不忍。」
「那你呢?」白太宗看著她,「你說老夫人於心不忍,你忍心嗎?」
聶風華一愣:「我?我怎麼可能不忍心,尚禮之於我不過是個不親的堂弟罷了。」
她冷哼一聲,只是那一聲之中有多冷,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白太宗嘆口氣,並沒有多說什麼,卻聽她又道:「尚禮是聶家的孫子,有老夫人在,不會有人虧待他的,再說以我三嬸的性子,又怎麼能教育好他,還不如交給別人。」
「難道老夫人帶著,將來尚禮就一定有出息了?」
「那是每個人的命,難道有孩子的人殺人都不用償命了嗎?」
這……
他承認她說法雖然有些偏激但卻並非沒有道理。
「我只怕老夫人怕尚禮會成為沒娘的孩子,下不去手啊。」
聶風華點點頭:「我也想到了,所以今日我才逼她下手。」
「其實在你的心裡,到底是想讓老夫人動手呢,還是不想她動手?」白太宗又問了一句。
聶風華沉默一陣,笑道:「自然是動手。」
她的聲音格外清涼,帶著不容質疑的決絕。
白太宗終究是長嘆了一聲,也許他們都是一樣的人,有些事情,一旦踏出去了第一步就不可能再回頭。
第二日,崇文果然如期醒來,老夫人轉身就親自去了柴房,並且將家中上上下下的人都叫了出來,讓大家觀看聶家三夫人沉潭。
這是大家族的規定,就算是官府也無權過問。
作為失貞的大家族夫人,與人通姦是一定要付出巨大代價的。
到了夜間,孔氏被裝進了豬籠之中,聶風華看到薛氏的臉色慘白慘白的,也許必須要有人付出生命的代價才會醒悟一番,只可惜,她並不打算就這麼算了。
這輩子,她註定是要讓害過她的人一一償還,而孔氏和薛氏雖然狼狽為奸,但最奸詐狡猾的人是誰,她心中還是十分清楚的。
孔氏被人綁了手腳,又用布條塞了嘴,帶到了京郊。
天色很按,雖然有燈籠照著,但道路依然難走。
京郊有個深潭,是京城各大家族之中用來懲罰不貞潔的婦人的,沉潭之刑多半在夜間進行,畢竟是私刑,總不能太過正大光明。
老夫人,王氏,薛氏還有聶風華等幾個聶府的小姐們都坐著轎子跟著一起到深潭之前,看來這次老夫人是動了真格了。
「沉了!」老夫人揮揮手,幾個家丁立刻將豬籠抬起來就往深潭走,就在此刻,不遠處忽然傳來尖銳的叫聲:「娘,娘……不要殺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