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全不敢抬頭望他的神色,只一閉眼,快的道:「方才慈寧宮前的荷花池裡浮起了兩具屍體,已經被打撈上來。經辨認,其中一具是榴喜姑娘,而另一具就是,就是儷妃娘娘!」
趙全麻著膽子說出來,四周瞬間陷入死一邊的靜寂,就連空氣也似乎被凍凝了。意料中的狂風驟雨並未來臨。趙全不由悄悄抬眸往上看去,就見朱顯原本枯黃灰敗的面色忽然漲得通紅,他的雙眸依然不可置信的大睜著,因為太過用力,漸漸布滿了血絲。
趙全擔心的小聲喚道:「皇上,皇上」
朱顯的嘴張了張,忽然一道血箭從他嘴裡****而出,噴了趙全一頭一臉。`在趙全驚恐的叫喚中,他頹然的倒了下去
窗外,秋風越刮越緊,如泣如訴。朦朧間,朱顯仿佛聽到多年前那個稚嫩甜美的聲音:「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皇上可能猜著妾身的表字?」
「疏影」朱顯嘴唇微動,呢喃著緩緩吐出這個名字。他眼前似乎浮現出梅疏影那張宜喜宜嗔的俏臉,他眼中的光芒就像是燃盡的燭灰,一寸一寸的黯淡,終於他緩緩闔上了眼眸
朱顯死後,太子朱厚德繼位,郭皇后成為太后,因天子年幼而暫代朝政。初涉朝政,郭太后就顯示出她的鐵血手腕。朱毅被貶為庶民流放三千里,二皇子朱厚泰被封渭王,封地在千里之外的渭水以北,是遍布風沙的貧瘠之地。
曾經的淑妃,現在的淑太妃抱著懵懵懂懂的年幼渭王,哭哭啼啼的上路。結果好不容易快走到封地。卻碰到一群馬賊搶劫,於是倒霉的渭王以及年輕的淑太妃在那場混戰中不見了蹤影。
在隨後的五年裡,郭太后先後將兵部尚書,工部尚書。禮部尚書等諸多重臣撤的撤,殺的殺。一時間弄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別人不明所以,只有已經成為一品振威將軍的郭承嗣心中知曉,這些人貪婪成性在木先生的賬冊中,皆是榜上有名。是朝廷的大毒瘤。看來賬冊雖然被燒了,名單卻被留了下來。郭太后將權利全部集中後,開始秋後算賬,照單抓人了。
一日,鍾紫苑去看望在城外一家尼姑庵帶修行的劉玉清,直到黃昏才回府。卻聽丫鬟說郭承嗣從宮裡回來後難掩怒氣,此刻正獨自在書房內練字。
鍾紫苑心中擔憂,便親自端了茶水去一探究竟。進到書房,卻見郭承嗣用那狼毫筆蘸滿墨水,正在聚精會神的寫著什麼。她探頭望去。卻見他寫的是:汩沒朝班愧不才,誰能低折向塵埃。青山得去且歸去,官職有來還自來。
鍾紫苑不由詫異的道:「你不是才在渭水邊剿了馬賊回宮復命嗎!怎麼又和太后吵架了?」
郭承嗣恰好在寫來字的最後一筆,那一捺,又粗又黑,就像是他此刻無奈又陰暗的心情。他微微嘆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毛筆,蹙眉道:「別問了,有些事你知道了沒有好處!」他如何向妻子解釋,自己無意中現。一向敬重的姐姐,位高權重的太后,居然會做出暗中買通馬賊,暗殺先帝骨肉。這等殘忍之事。
鍾紫苑撇撇嘴,不屑的道:「你們姐弟倆的事,我還不稀罕問呢!」頓了頓,她又道:「父親來信了,說是在江南那邊準備開第二十八家分鋪,問我想不想去江南瞧瞧。順便參加開業典禮。」
郭承嗣微微一曬,笑道:「也好,薇兒與墨兒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外祖,外祖母還有他們的小舅舅了。不如我陪你們娘三個一起去!」
「你是說真的?」鍾紫苑不可思議的叫道。顯然她對郭承嗣的提議感到十分心動,可隨即她又搖頭苦笑道:「這一走起碼要大半年的時間,太后那邊只怕是不會應允的!」
郭承嗣原本心中還有些猶疑,可見到鍾紫苑那曇花一現的驚喜笑顏後,他反倒是下定了決心。他順手撿起手裡剛剛寫好的這幅字,吹乾了上面的墨跡,小心翼翼的摺疊起來,而後提高聲音,叫道:「榮喜!」
「來了!」五年時間讓榮喜長出了青須,整個人更加顯得穩重成熟了不少。他進屋來,一抱拳,詢問道:「將軍,有何吩咐?」
郭承嗣將手裡的書信交到他手中,而後吩咐道:「找人將這封信送給太后。然後你叫上你家青黛,收拾出兩輛馬車。明天你們兩口子帶上薇小姐,墨少爺,還有夫人,咱們六人一起啟程去
第二百四十九章 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