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泠沉默不語。
端木忱輕哼,「朕知道你的意思。學武功哪有不吃苦的,朕就怕兒子嬌生慣養太柔弱,到時候你只管練,不用客氣。」
顧泠這才點頭,「也好。」
「好就是好,什麼也好?」端木忱吐槽,「就這麼定了!蘇涼你做見證!」
蘇涼輕笑,「沒問題。」她覺得,顧泠再把端木忱的兒子收做徒弟,跟姬月白的兒子當師兄弟,或許未來很多事情會因為他們而變得容易。
端木忱找他們並非為了兒子拜師的事,而是他在考慮讓端木熠身體恢復一些,詢問蘇涼和顧泠的意見。
「也好幾個月了,總不能以後十年八年都這樣吧。」端木忱微嘆。他的皇位坐穩了,不忍心殺掉端木熠,一直讓他半死不活地躺著,覺得不是長久之計。
顧泠搖頭,「不妥。」
端木熠正值壯年,定然不甘心被端木忱奪位,哪怕一時服軟,真讓他身體恢復,能與外界接觸,不定會惹出什麼事來。
端木忱解釋,「不要誤會,朕是說讓父皇恢復一些,不是完全恢復。如今只能躺著,是否可以讓他坐起來,在輪椅上被人推著出去曬曬太陽就好。這是母后的想法,朕覺得可以考慮,你們說呢?」
蘇涼:……端木忱是有孝心的,但不太多……
顧泠點頭,「我試試。」一直都是在他在給端木熠「醫治」。
等顧泠去給端木熠施針的時候,蘇涼提出去看看姬月妍,端木忱讓長安陪她過去了。
姬月妍身著茜素紅的長裙,坐在窗邊做女紅,側顏沉靜而美麗,偶爾眼睛酸了抬頭往窗外看,院中常綠的樹在冬季看起來也是灰濛濛的,顏色黯淡。不像炎國,沒有冬季,植物總是很繁茂,但看久了也無趣。
當姬月妍再次看向窗外,就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她神色一喜,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迎出門來。
嫁來乾國也幾個月了,姬月妍在深宮中的日子很孤寂,每次蘇涼來看她,都覺得天光都明亮起來。
「顧侯沒陪你進宮?」姬月妍只是有些意外。之前每次蘇涼出現顧泠都在。
「他在宮裡,有事。」蘇涼沒說那麼說,被姬月妍扶著進了門,「你在做什麼?」
姬月妍便拿起未完工的針線活給蘇涼看,是一頂小帽子,做工精緻,刺繡十分漂亮,是要送給蘇涼肚子裡的寶寶的。
「你的女紅真不錯。」蘇涼真心誇讚。
姬月妍笑笑,「我也沒別的能拿得出手的。」
「不要熬夜,傷眼睛。」蘇涼把繡了一半的小帽子放下,接過姬月妍遞來的溫水,並沒有喝,「我沒事,只是過來看一眼。自從忍冬和齊峻去了南邊,家裡都冷清了些。」
姬月妍神色一正,聽到蘇涼提起忍冬和齊峻以及南邊,就不由坐直了身體。
「前日南邊來信,一切都好。他們去了,倒是讓藺屾輕鬆不少,都是可塑之才,不過還有很多要學的地方,今年過年肯定是不能回來了。」蘇涼微笑。
姬月神色感激地看著蘇涼,「他們能有這樣的機會,也是托你的福。」
蘇涼說的是齊峻和忍冬,姬月妍聽的是白楊。
略坐了一會兒,顧泠就來接蘇涼回去了。
……
黎泓長途奔波,終於回到炎國襄月城。見到姬月白的時候,他正拿著一根藤條,在訓練兒子扎馬步。
外人眼中病弱溫和的炎國太子,此時甩著藤條,沖才五歲的兒子吼,「不要動,再動抽你!」
小正太皮膚很白,烏溜溜的眼珠子仿佛極品黑曜石般靈動狡黠,此刻他緊抿嘴唇,小手往前推,雙腿屈著,有點打顫,看起來頗有幾分可憐。
黎泓嘴角抽搐,快步走上前去,「太子。」
姬月白看到黎泓,面色瞬間柔和下來,「師父回來了,此行可順利?見到顧泠了嗎?他媳婦兒是不是快生了?」
黎泓默默地衝著朝他投來求救眼神的小正太擺了擺手,示意他偷偷地跑。
小正太會意,慢慢地放下手,收回腳,轉身就往遠處跑。
姬月白聽見了